被拖出去前,老道恶狠狠地瞪了眼林筱溪,林筱溪也不回避,帕子下的红唇勾起,微红的眼眸中满是嘲讽。
老道一看便愣住了。
想不到自己阅人无数,竟栽在了一个小妮子手里!
林玉珠看着老道被拖走后,气得内心疯狂咒骂。
若不是林筱溪那张妖魅惑众的脸,今天这劫她逃得掉?!
林玉珠看着林正德黑着脸,心思一转,走到林筱溪身边低声安抚:“想不到这道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害得大姐姐受了好大委屈,父亲必不能放过他!”
林正德皱眉:“这事我自会处理,你们就别管了。”
“父亲说得是。”林玉珠突然轻叹:“只是母亲的事还未解决,免不得父亲还要派人去玄清观走一趟……”
瞧着林玉珠惺惺作态的脸,林筱溪只觉得恶心。
若是再去请一个道士,林玉珠肯定还要动手脚。
林筱溪当即对着林正德哽咽道:“出了这样的事,父亲如何能再去玄清观?今日遭了罪的人是我,若是明日是二妹妹或者其他的妹妹,那林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在林府待了这么久,林筱溪也算明白她这个爹是个什么货色了。
自己的前途和林府的名声是首要,其他的事情全都要靠后。
只要她这么说,林正德绝不可能再请道士,毕竟风险太大,他赌不起。
果然,林正德听了林筱溪的话,神情便严肃冷沉。
“溪儿说得对,道士还是不要请了,此事不必再提。”
林玉珠心口憋着一口浊气,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只能这么卡着,她尽力平复着心绪,然后才柔声道:“还是大姐姐想得周全,只是母亲还病着,这可怎么办啊……”
不等林玉珠故作伤心,林筱溪便上前走了一步,将脸上的泪痕擦净,对着林正德说道:“我或许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林筱溪神情坚定,瞧着倒是有几分可靠。
“你能有什么法子?”
对于林筱溪,林正德知之甚少,心中不免犹豫。
“我长于乡野,村中常有游医路过,他们教过我一些皮毛,所以我这几日照顾母亲的时候,总觉得母亲不像是病了,倒像是中毒。”
听林筱溪这么说,林玉珠的心差点跳出来了!
林筱溪究竟是猜的,还是真的看出来了?
林玉珠心乱如麻,攥紧手中的帕子,不敢看林筱溪,生怕哪里露出马脚。
“大、大姐姐别不是看错了,万一母亲的病更严重了,那可就不好了……”
林正德点头:“判断病情,可不能模棱两可。”
知道林玉竹是在阻拦自己,林筱溪也没有退让。
“只要父亲让我试一试,便能知道结果。”
林玉珠在一旁急得不行,她不敢过多阻拦,否则只会叫人生疑,她双手绞着帕子,只能在心中祈祷林正德不要答应。
但现在郎中无用,道士也指望不上,林正德只有这一条路可选。
于是他便点了头:“那你就去试试吧,需要用到什么,直接和管事说。”
林玉珠心中一紧,赶紧说:“父亲,也让我替母亲尽一份力!”
“那你也跟着溪儿去吧。”
得了林正德的命令,林玉珠这才安心一些。
她要看看,林筱溪究竟是不是真能治好林大夫人!
林玉珠强笑着走到林筱溪身边,柔声道:“大姐姐,咱们赶紧去抓药吧。”
林筱溪点头,她细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林玉珠想要做什么,她可清楚得很。
幸好她主动要求帮忙,也省了她开口。
林筱溪将需要的药全都告诉了管事,林玉珠瞧那些都是补气的药,心下略安。
煎药的时候,林玉珠又死死地在林筱溪身后盯着。
林筱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视线,腕上的木镯里掉出两颗药丸,落入了煎药壶里。
药快好的时候,她身子蓦地往后一退,踩到了林玉珠的裙摆。
“呀!”
林筱溪忙转身抓住了林玉珠。
“不好意思呀二妹妹,我没注意你在我身后。”
林玉珠吓得花容失色,连广袖中被放了东西都没感觉到。
但当她看到裙摆上黢黑的鞋印,差点又控制不住怒意了。
这已经是林筱溪今日第二次弄脏她的裙子了!
可她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不怪大姐姐,是我挡了大姐姐的道。”
药好了,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明德堂,林筱溪亲自给林大夫人喂下后,仅仅过了一个时辰,林大夫人便睁开了眼睛。
林筱溪立刻吩咐翠竹去通知林正德。
“母亲,你感觉如何?”
林大夫人略显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她想要撑起身子,只是躺了几日,早就没了力气,还是林筱溪扶住她,她才能在床头靠坐着。
林玉珠也急忙过来:“母亲,你可算醒了,大姐姐与我都担心死了。”
林大夫人柔柔一笑:“让你们担心了,只是……我这、到底怎么了?”
林筱溪抢过了话头,把这几天的事都告诉了林大夫人,话音刚落,林正德也正巧进来。
林玉珠起身想要行礼,可裙摆却不知什么时候被床边的雕花给勾住了,她向前倾倒,就这么摔在了林正德脚边。
这一摔还不打紧,可没想到袖子里竟摔出了一个瓷瓶。
那瓷瓶滚到了小厮脚边,小厮便捡起拿给了林正德。
林玉珠苍白着小脸爬起来,连满身狼狈都顾不上了。
林正德奇怪地瞧着小瓷瓶,塞子松动,一股苦涩的气味飘了出来。
他皱眉看向林玉珠:“这是什么东西?一股怪味。”
“是嗓子药,许是这些日累了,嗓子总觉得不爽,厨房的老妈子便拿了她常用的药给我。”
林玉珠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瓷瓶,只恨不得上前抢过来。
“那便放好,快将身上的尘土拍干净了,让外人看见你这副模样,还以为我林家的女儿不体面。”
林玉珠点头,刚要上前接过,林筱溪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林玉珠身后。
“二妹妹,这药的味道我闻着似乎有些熟悉……倒像是梨子的籽。”
林正德挑眉:“你确定?”
“乡下鲜少能吃到好东西,有一次偶然从邻家姨母那得了半个梨子,我不敢浪费,便吃了个干净,所以记得这味道,只是梨子的籽有毒,我在**躺了几日才能下床。”
听到这话,林玉珠的额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大姐姐恐怕是、是闻错了,我都喝了几日了,也没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