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好的红柳木!”赵莹莹心疼地看着碎成几大块的轮椅,怒视王乐。

“没错,用这种木头烤出来的羊最香了!”王乐夸道,“赵姨真识货!”

赵莹莹气得说不出话。

这时候林筱溪才施施然地从花厅中走了出来,板着面孔教育起孩子来:“赵家小姐也就比你大几岁,你一口一个赵姨,倒把人喊老了,还不快快改口,叫赵姐姐。”

王乐乖乖点头,扭过身子一本正经地冲着赵莹莹喊了一声:“赵姐姐!”

赵莹莹扯了扯唇角,并未把林筱溪放在眼里,毕竟她年前可是亲眼目睹这位尊贵的皇后娘娘放下架子跟个木头桩似的杵在他们家门口就为了见她爷爷一面。

听说这位皇后娘娘曾经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姑,要不是皇帝眼拙非要选她当皇后,还得了唯一一份圣宠,她恐怕还在乡野地里头干农活呢!

哪能和她这种勋贵出身的大小姐相提并论?

赵莹莹打心底里瞧不起林筱溪,便也不觉得她讲的话有多顺耳,细眉轻挑,嗤笑道:“不必拉低我的辈分,皇后娘娘拿他当孩子看待,在我眼里,他也就是个毛头小子,该叫姨!”

没有女人愿意被人往老了叫,除非这个赵莹莹确实想当这两孩子的后娘。

林筱溪不置可否,也没搭腔,径直走向湖心亭。

好几个想巴结林筱溪的贵女快步跟上。

今日虽说是林知玥当东道主的茶话会,但能见到她那个当皇后的大姐姐的机会可不多,此刻她们眼里哪还有林知玥,纷纷讨好地簇拥在林筱溪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夸她雍容华贵、夸她气质出尘,总之有什么好词便统统拽出来,管它合不合适。

赵莹莹从前无论什么茶话会都是主角,甚至抢东道主的风头也不在话下,今日却竟没什么人搭理她,都被林筱溪引了过去,她不甘心,迈着小碎步,努力往前挤。

通往湖心亭的九曲桥本就狭窄,又没有栏杆,被她那么一挤一撞,有几个贵女险些栽到湖里头去,便一下子起了冲突。

“哎!能不能好好走路?挤什么挤!”

“你吼我干嘛?还不是那个赵莹莹!”

“说谁呢?谁在说我?谁敢说我!”赵莹莹的声音很大,嚣张至极,“这能怪我吗?怪只怪这林府的水桥造得太小家子气了嘛,我家那九曲桥才能叫九曲桥,九曲十八绕不说,光是桥面就能同时并行四个人,还有白玉雕栏杆!哪像这林府的……嘁,两个瘦子并排走都显得拮据,这要来个胖些的呀……”

“噗通!”

“噗通!”

但听两声清脆的落水声,林筱溪回头一看,只瞧见两抹俏丽的身影掉入了湖中。

“你干嘛推我!”其中一名穿烟粉罗裙的少女呛了几口水,哑着嗓子怒吼,随即语气变得慌张,拼命扑腾双臂,撕心裂肺地哭道,“救命……救命啊!我不会水……”

“喊什么喊?”另外一名水蓝色纱裙的少女虽也落入水中,但显然比她镇定许多,直接便站了起来,发现水才没到腰身,便嘲笑道,“这么浅,又淹不死人!”

林筱溪也是知道自家的池塘很浅,才淡漠地看着。

“何况又不是我推的你,是赵莹莹先推了我,我撞上你才不小心掉下来的!”蓝裙少女说完,便将怨恨的目光瞥向桥上的赵莹莹,“我招你惹你了?”

“你挡我道了。”赵莹莹推了人,不仅不觉得愧疚,还趾高气扬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鹤洛洛忽然在林筱溪身边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不知为什么,林筱溪居然秒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

林筱溪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是纵容的宠溺。

鹤洛洛得了林筱溪的允准,当即大喇喇走向赵莹莹,待走到她身后时,出其不意地伸了伸手臂,把猝不及防的赵莹莹一下子推入了湖里。

然后鹤洛洛才张开双臂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后,不屑地撇了撇嘴:“看什么看?你挡我道了。”

其他几个早就看不惯赵莹莹的贵女顿时觉得很解气。

连湖里那两个也同仇敌忾地朝赵莹莹身上泼水:

“听说西边山里有个古老的部落,常以泼水祈福,今日既然掉下来了,咱们便祝赵大小姐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水润!”

“说得对,赵大小姐这身衣裳,湿了之后颜色更艳,真是好看!”

赵莹莹被两个人夹攻,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她的衣服又是十分契合身材的绸缎,湿了之后完全紧在身上,从浅紫变成深紫,有种狼狈的性感。

这时候,九曲桥的另一头忽然传来门房的疾呼:“不可!不可啊将军,今日后院有小姐们的聚会,您身为外男不可擅闯啊!”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暴躁的镇远将军王虎,发着牛脾气便直接冲了进来,直至看到湖边一群莺莺燕燕,还有湖里头**一幕,才愣在原地,一张黑脸霎时间转红,红得跟猪肝一个颜色。

门房歉疚地冲着林筱溪和林知玥行礼:“皇后娘娘,四小姐,奴才拦不住啊,将军力气是真大呀!”

林筱溪挥退了门房,林知玥则气鼓鼓地看着王虎,恼声到:“将军这是何意?今日是我与众姐妹喝茶聊天的聚会,您这样冲将进来,冒犯了我的朋友们,您预备怎么负责?”

桥上站着的倒也还好,虽然被吓到了,但也算得体,几个害羞的直接拿扇子遮面,或者躲在丫鬟身后,可湖里那三个……

尤其是赵莹莹,一身湿透不说,发髻都被水泼散了,精致的妆容化成蜿蜒的彩色曲线晕染开满脸,要不是眉心那颗美人痣太有辨识度,都快认不出本人来了。

“对、对不起……”王虎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木在原地,找到人群中的林筱溪,讪讪然道,“我、我就是着急了。”

一向思想开放的林筱溪倒也没生气,毕竟她又没什么损失,权当看个笑话,只是好奇问他:“却不知将军为何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