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眼睛,七娘知道林筱溪心中也有很多悲伤没有缓解,索性也就关上了房门,陪林筱溪睡觉。
这一觉,两个人都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中,都是贺之和她们平日相处的画面。
所以,等两人睡醒,看着对方眼角的泪,两人眼底又泛起了苦意。
“七娘,贺之已经去了,我们现在没法替他收尸。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与外界联系,让这个污秽的明月山庄不复存在!”
还是林筱溪先稳定下来,分析了局势。
“小姐,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七娘很听林筱溪的话,不管林筱溪吩咐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七娘之前可是在厨房待过一段时间?”林筱溪想起了之前在这里吃的一顿饭,那手艺分明是七娘的。
“待过一段时间。之前好像还给山庄的一位贵客做过饭。小姐,那个贵客是你?”七娘此时才反应过来,当时她做的饭送到了林筱溪这里。
“我当时给你留了信号,可能被孤月弄乱了,所以你没有看见。”林筱溪简单地把之前的经历跟七娘说了,顺便说了下她是如何发现并联系上七娘的。
“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联系外面的人?”七娘是个聪慧的人,林筱溪稍微点拨,她就明白了林筱溪的意思。
“嗯。听说山庄最近有很多夜猫出入,如果它们受伤了,我们可以帮他们缝合一下。”林筱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七娘听后立刻想了很多,最终提供了更好的方案。
看着七娘沉浸在计划,没有再多提及薛贺之,林筱溪微微松了口气。
七娘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几乎是在确定计划那天,她就开始暗中实施计划。
但不知道是运气不顺,还是有人在监视,七娘送出去的小动物,都再也没有回来。
时间,照样无情地流逝,直至两天后,林筱溪被殷融请到了程晓琳的房间。
“她的身体已经大好,没有什么问题了。接下来只需要用心休养,注意饮食,就可以了。”林筱溪运用中医的方法给程晓琳检查了一下身体,如实把查到的情况告知了殷融。
殷融闻言,神情淡淡,随即想到什么,把林筱溪叫了出来。
“听说,林神医最近抓了很多小猫小狗练习缝合手术?那看来,换心的事情,今天下午就可以进行了?”殷融语气寡淡,似乎说的不是什么死生大事,而是日常吃食。
“要换心,需要两颗心都是跳动状态,死人的心是不可换给活人的。”林筱溪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殷融想把谁的心脏换给程晓琳。
“死人的心不能换,那活人的心就能换了?换了心之后,晓琳的寿命是不是可以有效延长?”殷融发问,眼底尽是痴狂。
“原则上是可以。但具体的,还得看身体有没有排斥反应。”林筱溪开口,“如果身体有排斥反应,则可能加速换心者的死亡速度。”
“我不要如果。我需要结果。林神医,你是个识时务之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殷融目光灼灼,显然已经下了决定。此刻不管谁去阻拦,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如果程小姐知道这件事,她不会同意。”林筱溪顿了顿,思忖半晌,继续补充,“程小姐现在的心脏正在逐渐恢复之中,庄主何必如此着急?”
“本庄主的事,还需要你多嘴?林神医,记住你的身份!”殷融说完,就快速转身离开。
匆匆离开的他,并没有发现,被训斥的林筱溪,脸上不仅没有不虞,还挂上了嘲讽和不屑。
林筱溪知道,殷融这个人骄傲自大,你越是发自内心地劝他,他越喜欢跟你干。
所以,明知道给程晓琳换心是件基本不可能的事情;殷融在她的反驳下,还是会一意孤行。至于换心需要的药材,这银月山村现在没有,一会手术时也自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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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融从程晓琳的院落出来,先带人走到了囚禁薛贺之的柴房,他原本想把薛贺之拉过去,现场摘心,却在看到薛贺之肿胀的身体时,神色微变。
“你去看看,他怎么了?”看着薛贺之一动不动,殷融立刻吩咐暗卫头领上前查看。
暗卫头领领命上前,摸了摸鼻息,翻了翻眼皮,最终告知了殷融,他查看的结果。
“他死了?而且死了两天了?”殷融不敢置信,两天前的晚上,他还来打过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不会是当时就被他打死了吧?
如果真的让他打死了,那拿谁的心给琳儿换?
“庄主,这个人怎么处置?”暗卫头领看到殷融的脸色,斟酌片刻,继续开口,“还和以前一样,直接扔到乱葬岗去?”
殷融没有说话,算是认可了暗卫头领的决定。
暗卫头领收到命令,立刻让人拿着袋子把薛贺之装起来,通过泔水车扔到了乱葬岗。
一路上,平安无事。
直至将要到银月山庄时,他们才被当地的衙役抓住了。
“有人控告你们虐杀奴仆,请随我们到衙门走一趟!”来的衙役似乎早有准备,不给几人反抗的时间,直接给几人喂下了软筋散,直接把他们拉到了衙门。
匆匆离去的他们,自然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几人化装成他们的样子,穿着他们的制服,走进了银月山庄。
银月山庄并不大,几人也提前了解了地形,所以一路走来,并无人怀疑他们。直至他们想要起身往高耸的摘星楼走,才被一黑衣女子拦住了脚步。
“你们几个,可把事情处理妥当了?”孤月发问,神情倨傲。
几人点头,不敢回声。
“既然妥当了,就跟我去地牢提一个人。那人的心对庄主有大用途,你们万不可有任何闪失。”孤月似乎一直是高高在上,从不关心这几个人心中这么想,吩咐完命令,她就在前面带路,而对路不熟的几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按照她的吩咐,提到了该提的人。
那人衣着华贵,看起来身份不凡,身上却是伤痕累累,只前胸一块格外干净,似乎是专门留下这么一个地方,让人下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