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亮的时候。

陈子妍爬在床边睡着了,而此时柳烟也苏醒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女儿,妈错了,妈不应该昏昏沉沉的过日子。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让他离开吧。

尽管妈在他身上寄存了很多爱,很多亏欠陈清棠的爱。

妈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可那也是不得已的情况。

柳烟稍微转过头,看向窗外。

她想起当初刚生下陈清棠的时候。

那时候孕期废了很大的精力,生的那天是半夜。

无比的疼痛感扑面而来,在落地的一瞬间,所有的辛苦都化成果实。

“他怎么这么丑?”

全身是血的婴儿被护士抱在面前观看。

自己当初非常嫌弃,小孩怎么这么能吃能睡?

孕期的时候折磨人,怎么出生了还是折磨人。

给他取名陈清棠,是希望他以后做人堂堂正正。

童年时候的纯真可爱,都不停的治愈这陈家所有的人。

可好景不长一次外出,陈清棠丢了,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从未停止过寻找,可她的儿子像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让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一度以为这是一场梦。

可梦也该醒了。

一天下午,陈君带自己去了孤儿院,在那里,她见到了陈清棠。

但院长却告诉她,那只是个刚来的小孩子。

不论是样子,还是面容,都和陈清棠相似。

后来,她来孤儿院的次数越来越多,脸色一天比一天好。

在提议领养这个孩子的时候,陈家没有人反对。

后来取名陈清舟,希望他像海里的帆船一样勇往直前。

自此自己将本该属于陈清棠的爱毫无保留的给了他,想要弥补心里的遗憾。

前几年,陈家找到陈清棠,那一刻打心底是欢喜的只不过隐藏起来了,慢慢的发现还不如不让他回来。

因为不管是家教还是别的,都和自己期待的完全相反。

所以自己更加宠爱陈清舟,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儿子不管是从内还是到外,都是符合自己想要的样子。

起初陈清舟的确是完美的,可自从公司的第一次出事,到现在。

她明白了,自己所有的付出没有得到相对应的回报。

原本以为家里出事,他可以念及旧情,静下心好好照顾自己,结果他竟然反咬一口。

尤其是在那些讨债的人上门,他却说自己不是陈家人的时候。

现在自己躺在医院,醒来的第一眼竟然没有见到他。

有一次半夜,他突发病情,自己根本顾不上一切送他上医院,从头到尾地守着他,生怕他醒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

难道以前自己那些爱都付诸东流了吗?

“母亲,您醒了。”

感受到她动作的陈子妍猛地起身,揉揉眼睛。

“辛苦你了。”

“只要母亲平安,一切都没事。”

陈子妍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至亲。

“好孩子,快回去休息吧。”

柳烟摸摸她的头,眼里尽是心疼。

“那母亲多多保重。”

说完,陈子妍整理好一切,回店里了。

可医院病**,柳烟被突如其来的几个人吓了一大跳。

来的人是昨儿晚的高个子和他们的手下,以及灰头土脸的陈清舟。

他们从柳烟进医院就一直跟着,直到看陈子妍离开,才敢上楼。

“你们,这是?”

她看着陈清舟被推搡着进来,心里又生出心疼的种子。

“你是陈君的夫人吧?我把你们陈家叛徒带来了。”

“说说吧,想怎么弄死他,再还我们的钱。”

“我都说了我不是他们陈家的人,你们非要抓我。”

“他们的儿子真正名字叫陈清棠,现在混的……”

高个子的威胁,陈清舟的辩论,让柳烟将手里的刀死死抵住那雪白的脖颈。

“你们再这么逼我们陈家,我就去死。”

“我这条贱命总该值点钱。”

说着,她就将刀又向脖颈抵了几厘米。

眼看,刀就要捅破,霎时高个子赶紧放开陈清舟,语气带着害怕。

“你,你先把刀放下来,我把他放了。”

“我不问你们要钱了,但是钱必须由他还。”

“你赶紧的,拿钱。”

陈清舟被松开后,他揉揉肩膀,活动活动拳头。

接着,他拿出了让柳烟差点再次晕倒的东西。

“看,这是我跟他们陈家的亲子鉴定表。”

“麻烦你们看清楚,我跟他们这群人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纠缠我,否则我就要报警抓你们。”

他的手机一直在高个子和小弟之间互相看,直到转到柳烟面前。

柳烟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清舟,至于那手机里的内容她不敢看。

她怕,怕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手机拿来,我再给你们证明。”

见几人还是不太相信,他上前夺过手机,拨通沈重的电话。

这次电话通了,还是免提。

“干爹,是我陈清舟,我想去看看您。”

“好,我让初晓去接你。”

简单的对话后,对方挂断电话。

沈重将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什么东西还敢叫干爹。

这个臭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初晓。”

“老大。”

“去把他给我弄回来,记住要活的。”

半小时,陈子妍却出现在医院,病房外还遇见了陈君。

“父亲,您怎么在这?”

按理说今天陈君应该在处理公司事情,怎么会突然来这。

“我来看看你妈。”

其实陈子妍前脚走,后脚就觉得很不对劲。

平日里,母亲一出点什么事,巴不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希望所有人对她嘘寒问暖,端茶倒水。

怎么这次,母亲让自己离开?

不,准确的是,赶自己走。

这让陈子妍又急急忙忙赶到医院,但在门口遇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陈君。

他额头冒汗的样子,脸上布满了慌乱,显然是有什么事藏在心底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大家现在或多或少都有心事,不打扰是最好的方式。

“父亲,母亲没什么大碍。”

说完,陈子妍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讶了。一个陌生而又成熟的女人。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