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作画?我?”
时沫结结巴巴,骤然接收这么多信息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没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个什么意思。
傅尘阅俯身凑近,眸光沉沉望着她,薄唇轻启:“是,把我交给你,让你来渲染我的人生。”
他的眼神充满攻击性,但又不是那种敌对的攻击,而是将一个人能溺毙在其中不能逃脱的强势。
时沫纤长的睫毛止不住轻闪,一个荒谬的想法一路破关斩将冲上脑子,“你,你是不是…”
“我是。”傅尘阅抢答,摁在时沫右肩的手挪到她的颈侧,温热宽厚的大掌轻轻摩挲她白皙滑嫩的肌肤,哑声掀了蒙在心头的薄纱:
“时沫,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给我个机会,我们交往,可以吗?”
颈侧的手掌太过灼热,时沫只觉得蒸腾得她的脸颊都发热,脑子更加不够用了,想逃,目前只有这一个想法。
然而傅尘阅见她不答,竟越靠越近,用他那蛊惑人心的性感嗓音在时沫耳边低低诱导:
“沫沫,跟我交往吧,你亲自来验一验,看看我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颈侧,时沫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说话的声音带着紧张和无措:
“傅,傅尘阅,你,你离我远点,我要热死了。”
回应她的是傅尘阅一声轻笑,男人的攻击性太过强大,竟是让时沫忘了她完全可以推开,直愣愣的让他将一枚轻吻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只是轻轻柔柔的一触即分,可旖旎暧昧的氛围却比**热吻更让人脸红心跳。
时沫水光盈盈的眸子里升腾起羞涩和谈不上是生气的恼意,她脸颊白里透着红晕好看极了,傅尘阅很想尝一口。
想是这么想得,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就着时沫暂时哑口的目瞪,他将唇又印在了她的脸上。
这次,时沫的魂终于回来了,抬手推开傅尘阅时没注意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回**在狭窄的休息间里,再进到两人的耳中。
时沫僵住,她…没想打人的。
红唇轻咬,时沫直接推开他跑了。
傅尘阅站在原地呆愣片刻后,傻笑着抬起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当真是软的,甜的。
等他将唇上的触感翻来覆去回味好几遍后,脸上麻酥酥的痛感才后知后觉传来。
他摸了摸脸颊,心里并没有一丝被人冒犯了的生气,反而觉得无奈。
终究,他也体验到了小野猫的利爪,也不怎么疼嘛!力气真小。
傅尘阅出去的时候心情很好,守在门口的店员尽量做到眼观鼻鼻观心不乱看,客客气气地好心对傅尘阅说道:
“先生,您女朋友先走了。”
一声“女朋友”极大的取悦了傅爷的私心,他拿起手机点开扫一扫,颇具耐心地道:“收款码。”
店员愣了下,“哦”了一声连忙欢喜地掏出手机,点开收款码。
“叮。”
傅尘阅收了手机大步流星地离开,独留店员在身后无声咆哮。
一万哪!她今天这是撞到什么财神爷了!
傅尘阅找到傅修尧时,江川看了看他愉悦的脸色禀道:“傅总,时小姐拿了钥匙先走了,您…”
“走吧,我们也回。”
傅尘阅心情很好,难得屈尊降贵抱起还要玩的傅修尧,温声哄劝:
“先回家,下次哥哥再带你出来玩,叫上漂亮姐姐一起。”
傅修尧受宠若惊,小小的人不懂得什么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他只知道,这个家里人都说是他哥哥的大哥哥,不让他平时叫他哥哥。
现在他竟然自己自称哥哥了,那是不是…以后哥哥就喜欢他了?
小修尧很开心,捧着傅尘阅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好哎,哥哥可要说话算话,不能骗人哦。”
脸颊上的温软触感让傅尘阅出神,刚刚他亲时沫的时候,她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好想知道。
傅爷片刻也等不了,抱上傅修尧大步离开,江川小跑几步去给他们开门。
已近黄昏,橙黄的太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梢照进车厢,像是弹着钢琴一般在时沫仍旧泛红的脸上调皮地掠过一道又一道。
眼前是走走停停的车流,脑子里九成九全是刚才在休息间的一幕幕。
傅尘阅没有儿子,傅尘阅不喜欢男的,傅尘阅喜欢我,傅尘阅说想跟我谈恋爱,傅尘阅亲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
好烦,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种事,她一直都是把他当兄弟的啊!
这就好比有一天,季苒和唐诗两人对她说,她们要结婚了,还让她坐主桌。
那怎么能接受的了嘛!
时沫在车里自言自语叨叨着,越说越烦,捶了两下大腿后,她方向盘一转往北郊的方向开去。
这会儿回家一定会被哥哥看出异样,到时候被他一骗二诈的,指不定坚持不了多久就和盘托出了。
唉!她得自己先捋清楚,对傅尘阅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该如何处理。
上一段付出生命的爱情太过深刻,当她重新睁眼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对爱情敬而远之。
她怕,付出真心和时间后,那又会是一段糟心的旅程。
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她不想活在虚无缥缈的爱情里。这一世,她只想家人安康,万事顺遂。
傅尘阅的手腕她亦有耳闻,这个不像是那些空穴来风的八卦传闻,而是实打实的丰功伟绩。
二十三岁父母双双变成植物人,选择继续深造的他果断放弃学业回家继承家业。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将当时乌烟瘴气分奔离西的傅氏集团巩固成如今的铁桶一般,实力更是上了不止一层楼,俨然是站在了楼顶。
做到这些的时间,他只用了短短五年。
这样的人,你要说他没手腕?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被他打压过后都不敢报复回去的人,就是活生生的见证。
“好烦,烦啊!”
时沫叹了今天的第九十九口气,挡在心头的乌云让她藏匿许多时日的野性彻底暴露出来,油门又往下踩了一半。
黑色车身迅速消失在城市快速路上,耳边疾驰而过的风声带走了心里的那点烦恼,时沫畅快地喊了一声,脸上终是重新恢复了轻松。
想那么多干嘛,又不是我表白人家,这会儿该急的人是傅尘阅才对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时沫好心态地驱车出了市区,要往右转进入路口时往后视镜扫了一眼,她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凑到了一起。
后面那辆面包车,她好像从市中心就看见了。
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时沫在转过路口后又在下一个路口掉头回来,等她再往后看去,那辆车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