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时沫刚脱力的把男人扔到安全地时,那辆漏油的面包车终于坚持不住燃起火蛇,然后在顷刻间发生爆炸。

耳畔响起长长的鸣音,时沫甩了甩脑袋,手肘因为扑到地上时摩擦破了皮,此刻稍微一动便火辣辣的疼。

身后就是炙热的火焰,时沫半撑在地面望向熊熊燃烧的车子,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一齐涌上心头。

这边的爆炸声终于引来主路过往车辆的注意,渐渐有更多车子急急停在不远处。

时沫回头望去,有不少人下了车往她这边奔来。

眼前景象虚实变幻,时沫似乎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重重咬破舌尖,口腔里的血腥味换来暂时的清明。

是傅尘阅,他终于来了。

时沫都没意识到,自己在看见傅尘阅的瞬间心里升起的放松和依赖,她脱力地靠着身后的围栏,脑袋微抬望着他满脸的慌乱,还有心思暗忖:瞧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傅爷,这会儿他慌了。

在傅尘阅一个滑跪紧紧抱住她的同时,时沫笑了出来。

男人的力度大得像是要将她融进骨子里,贴得如此近,时沫能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和像是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

“时沫,你吓死我了。”

谁能想到,傅爷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当听到手机里的爆炸声时,他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四处乱撞,任何一种情况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女孩,就这么香消玉殒于他告白的这天。

他怕,以后再也提不起心思去这么在意一个人。

他怕,她会和他的爸爸妈妈一样,浑身插满管子静静躺在病**,许多年理都不理他一下。

“时沫,你吓死我了。”

商场上能说会道舌战群儒的傅爷,此刻只会一遍遍说着同样的话,时沫眼眶发酸,费力地抬起手拍了拍男人宽厚的后背。

声音暗哑虚弱:“傅爷,再不松开,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紧箍着她的人立马松了力道,傅尘阅扶着时沫的肩膀要检查她哪里伤着了,却没注意直接碰到了她已经肿起来的地方,时沫轻“嘶”一声,小脸皱到一起委屈道:“疼~”

傅尘阅此刻忘了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直接上手扒开时沫的衣领,当看到她白皙漂亮的肩头红肿一片时眸底骤然凝上心疼。

他一把抱起时沫,“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等等,他不能死,我有用。”时沫拽了拽傅尘阅的衣领,意识放松前指指脚下还在晕死的男人。

傅尘阅脚步微顿,只是往车祸现场稍稍一瞥,再结合时沫语中的深意,他便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待看向地上死狗一样的男人时,傅尘阅眸底涌动着浓浓的杀意。

傅尘阅抬脚离开前,温声对时沫说道:“我会安排。”

时沫心下安定,揪着傅尘阅的手倏地一松,无力地垂落下来,强撑着的意志也松散怠尽,长睫轻眨闭上了眼。

傅尘阅心头猛地一跳,明知她只是脱力晕了过去,但心底的害怕和紧张,还是让他下意识将人往上抱了抱,鼻尖凑近她的鼻尖试了试。

围着的人见他脸色沉冷,忙自发给他让开路,傅尘阅对着人群中赶来的保镖冷声吩咐:“那个人,带回去。”

“是。”

傅氏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时沫安静地躺在病**,手背上打着点滴,这一幕似曾相识。

傅尘阅坐在床边握着她的另一只手,眸光一直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初见时,她就是因为碰了自己的车被他送进医院,她躺着睡着,他站在床尾淡漠等待。

这才过了两个来月,当她再次躺在病**睡着时,他已经成了担忧心疼的那个人。

两个月相处的点点滴滴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回放,她的笑,她的调皮,她的冷漠,她不为人知的恨意,每一面都清晰显像。

窗外的夜色浓稠,房间里白炽灯照在傅尘阅冷峻的侧脸上,眸底的温柔越发深重。

他俯身在时沫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声音微哑:“沫沫,一个不注意,你就又把自己放进了危险里,看来以后得把你拴在我裤腰带上才能安心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小女人清清浅浅的呼吸声,傅尘阅唇角轻勾,心想要是她醒着,一定会傲娇地反驳他,怎么不把她挂脖子上。

不过睡着了也有好处,就是他亲她时,她不会给他赏巴掌了。

傅爷盯着小女人苍白的唇色,很想给她吻成平时的红润,他的想法还没落实,病房门便被人从外猛地打开,紧跟着传来一道焦急的唤声:“沫沫!”

傅尘阅的唇距离时沫的唇只有一公分时,他的行动被突然闯进来的时湛逼停,他就着这个姿势转头望向门口,和时湛的眼神碰到一起。

担忧,害怕,着急的种种情绪,在看见眼前一幕时通通转为愤怒!

“傅总,你这是在做什么?”

时湛清冷的声调中不难听出怒意,傅尘阅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坐起身子,很亲和的给未来大舅子打招呼:

“时总,你来了。”

时湛身高腿长,几步迈到病床前,先是细细打量一遍睡着的妹妹,确认她的现状和傅尘阅电话里说得一样后,眉眼一冷瞪向傅尘阅,“跟我出来。”

被抓包了,傅尘阅心里暗叹一声,起身跟着时湛出了病房。

傅尘阅给时沫安排的都是顶级豪华病房,长长的走廊里并没有其他人在,时湛停在能看见病房的较远地方,转身迅速出手揪住傅尘阅的领子,将他摁到墙上。

“傅总,我劝你别来祸害我妹妹,不然,我就是拼上我时家全部,也会弄死你。”

在傅尘阅被他揪住领子的那一刻,隐在走廊的保镖瞬间出动,傅尘阅抬起手指动了动,他们又立即止住步伐。

时湛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丝毫畏惧,单单从他手底下人的这份办事效率上,就能窥见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他这样出门动辄保镖护航,抬指间就能号令旁人一言一行的人,他那傻妹妹根本降不住。

而且最主要的,这人的私生活混乱,根本不配!

面对时湛的威胁和无礼,傅尘阅只动了动腿,好让自己抵着墙壁的姿势舒服些。

“时总,我是认真的,请你相信我。”

时湛嗤之以鼻,扔开他的领子后退一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斜睨着他。

“相信你什么?相信你如外面传闻那样和兄弟左拥右抱只是兄弟情?还是相信你家里那个不敢对外承认的私生子不是你的?

又或者,是相信你和家里那位养女没有纠缠,你能做得了傅老爷子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