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皱起眉头看着席天齐。
席天齐抬眼恶狠狠地看着华阳，露出了抹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他直接笑了出来，笑声中满是嘲弄。
“华阳，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是你说话不过脑子，还是觉得我是头猪？”
“唇亡齿寒的道理，三岁小孩都懂，我能不懂？”
“席氏集团之所以能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我比你清楚。”
“我要是跟你铲掉这帮人，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席天齐话罢，再次笑出了声音。
华阳始终满脸淡然的看着席天齐，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蠢，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屑跟我合作，又不打算同归于尽，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复仇，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咬牙往前冲的人，难道不比我刚才的想法还蠢？”
华阳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席天齐。
席天齐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双眼睛看着华阳，只觉得后背发寒，心底产生了几分惧怕，可伴随着惧怕而来的却是一股莫名的欣慰感！
他惧怕华阳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欣慰竟然还有人能懂得他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复杂，导致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华阳，只能下意识低下头躲开视线。
可下一秒，他却抬起头，冷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踏马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想让我跟你合作，绝不可能！”
“我踏马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你合作……”
席天齐抬起手，恶狠狠的指向华阳。
华阳看着还在硬撑的席天齐，轻笑了一声。
“行了，席总，还硬撑什么？”
“刚刚一瞬间你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我看的清清楚楚。”
“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自以为是，仗着自己会点流氓的手段，妄图越级挑战。”
“你岁数比我大了快二十岁，从商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看透这世界的运转规则，难怪会被我一个毛头小子逼成这样。”
“当然，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你们东海商会里所谓的四大集团，全都是一帮蠢货。”
“邓晖对待席天磊的时候，是这样！”
“现在你对待席氏集团那些人，也是这样。”
“这么看来，葛成天和庄升荣那两个老家伙，算是聪明的了。”
“知道明哲保身，见势不妙直接自首，赚也赚够了，待在监狱里还安全，说不定等老到快死的那一天，还有机会被放出来，跟家人见一面。”
“反观你和邓晖，一个比一个蠢！”
华阳看着席天齐，直接开喷。
他两世为人，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了。
士农工商……
席天齐闻言不怒，反倒笑了出来。
他看着华阳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是透着股凄凉。
“你是不会懂的。”
“因为你太聪明了，聪明何尝不是一种束缚？”
“你就带着你的聪明活下去吧。”
“别觉得我蠢，当有一天你的江华集团再无上升的空间，说不定你的脖子上也会被绑上一条铁链。”
“到时候，希望你能比我出息，起码别看着自己老婆跑到别人的**……”
席天齐边笑边说，说到最后竟然还笑出几滴眼泪出来。
华阳看着席天齐，拍桌而起。
“艹，浪费这么长时间，踏马对牛弹琴！”
华阳骂了一句，起身叫开审讯室的门，直奔郑旭办公室而去。
席天齐听着华阳离开的脚步声，缓缓止住笑容，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挂着的手铐，苦笑一声。
“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能带着这玩意死……”
……
郑旭办公室内。
他刚倒上茶水，就见华阳气冲冲的推门走了进来。
“这什么情况？”
郑旭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他有些惊讶，按理来说都是席天齐被华阳气成这样，怎么今天却反过来了？
华阳把手抬起来：“先给我打开。”
“铁了心要死的……”
“真是踏马少见！”
华阳骂了一句，他真没想到席天齐竟然抱着这个想法。
早知道这样，他何必去找席天齐，还白白挨了一拳……
郑旭掏出钥匙把手铐打开，赶紧让华阳坐下，把刚倒的一杯茶递了过去。
“消消气，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铁了心要死，听的我云里雾里的……”
郑旭连忙询问起来。
他把人带回来之后，先是按照华阳安排的，把华阳和席天齐单独关在一起，然后面对席氏集团的保镖和秘书，只是批评教育了一顿，罚了款就让人走了。
这么半天，他一直在办公室等待华阳的好消息。
可没成想，华阳一进来就这个状态，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华阳喝了口茶，把刚才审讯室内的对话，跟郑旭简单复述了一边。
话罢，连郑旭也不禁张大了嘴巴，满脸的诧异。
足足半晌，他才点头感叹了一句：“真踏马是人才！”
“这年头但凡有点钱的，比谁都惜命，像席天齐这样的，的确是少见。”
“不过，这对于咱们来说也是好事。”
“两面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看谁更恶了，席天齐和席氏集团背后那些人，交锋的越狠，双方的破绽就暴露的越多。”
“最好能把两面的人全都抓进去，一把清掉东海省内所有的蛀虫，也省的以后操心了。”
郑旭点了点头，有些欣喜。
华阳瞥了郑旭一眼，冷哼一声：“想的倒是美。”
“席天齐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以他的做法，指不定还要死几条无辜的人命。”
“每个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要是以恶治恶有用的话，这世界还不得乱套了。”
“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当个旁观者。”
“违法的要抓，蛀虫也要扫，反正都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毛老不是找过你，有什么发现你就直接跟他说。”
“他肯定有办法。”
“再不济，你不是能联系到行动组的那个死人脸，叫什么肃北的。”
“叫他去盯着那个大人物，你就顺着张静这条线查，肯定能有发现。”
“一定要尽快抓到那个潜逃的保镖，好像叫淮海，我感觉只要抓到他，我就能想明白整件事！”
华阳坐起身，语气非常笃定。
他现在总觉得有一块信息是缺失的，在没补足信息之前，根本无法推测出事情的全貌。
郑旭点了点头，拍了拍华阳的肩膀。
“我刚才也就随口一说，跟你开个玩笑。”
“华老弟你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任何犯罪分子，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但有一点，没事的时候，你还得多帮帮老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