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她纡尊降贵的这平民餐厅演奏,这群客人还敢要求换人。
这群客人到底有没有点欣赏水平?
“对不起了,这是我们餐厅的规矩,一切以客人们的要求为主。”
这家音乐餐厅之所以能够成为网红餐厅,就是因为它很尊重顾客的意见。
每个晚上,餐厅都会安排几个乐队在台上演出。
客人们可以扫屏幕上的二维码,给喜欢的乐队投票,或者打赏。
如果消费够了,还可以点歌让喜欢的乐队来唱。
相反如果客人们不喜欢,也可以要求表演的乐队换下去。
孟亦萱的演奏还没开始,就遭到了顾客们的一致抵制,
那主持人自然是选择站在顾客那边,请孟亦萱下台。
孟亦萱俨然把这当成了自己的演唱会现场,不服气:“说好了,表演时长一个小时,刚才那首只是意外,这一首我能表演好的。”
她绝对不允许留下这样的污点就下台。
她还没展示自己的实力呢。
主持人有些尴尬,小声说道:“不是这的问题。”
表演得好与不好是一回事,主要是顾客看得开不开心。
他们这是餐厅,目的不是演出,是吸引顾客来消费。
这大姐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
连贺随和刘心纤都觉得,赖着不走的孟亦萱很丢人。
“这样吧,我演奏完这一首曲子就换人,就一首的时间。”
孟亦萱这样说了,主持人自然也别无他法,翻译给了台下的顾客。
客人们哄笑了几声,倒是没再继续喊换人了。
只不过看笑话的气氛更浓了几分。
很快,孟亦萱便进入状态,自顾自地弹奏了起来。
她的钢琴水平绝对是演奏级别的,钟这首曲子也在私底下练了无数遍。
所以,一开始的表现还是十分不错的。
只不过她为了炫技,在原有琴谱上增加了一些细节。
导致卖弄的成分高过了原曲的艺术成分,越来越偏离主线。
最后竟显得有些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梁盈听了一会就摇头否定:“不行,太空洞了。”
“虽然孟亦萱的演奏技术是不错,可就是个弹琴机器。”
为了炫技而炫技,弹得一点灵魂都没有。
王浩博倒是对钢琴不太感冒。
他只是对孟亦萱过敏,“这女人太可怕了,幸好我不跟他一组。”
要是代入一下贺随的立场,他恐怕分分钟社死。
都被台下客人喊退场了,还要坚持演奏。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他可没这勇气。
秀姐不愧是秀姐,总能先尬死身边的人。
他看向孟念,忍不住缺心眼地问:“念姐,孟亦萱她真的是你的妹妹啊?”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像姐妹啊。”
话落,整个餐桌上的气愤都顿时凝固住了。
梁盈拼命给他使眼色,想让他闭嘴,别踩到念念的伤心事。
可孟念丝毫不避讳,实话实说:“客观上来说,是。”
“但主观上,我不认。”
她已经明明白白说过要与孟家断亲了,自然是不会认孟亦萱这个妹妹。
“太不可思议了。”王浩博忿忿不平,“亲生姐妹,居然能差这么多。”
他想说,妹妹那么虚伪又作,姐姐却能干又低调,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可碍于镜头拍着,谁也不敢得罪,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
傅至衡悠悠地帮他补了一句:“不稀奇,基因突变也是常有的事。”
王浩博:“……”
话说到这里,气氛变得有些冷。
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看孟念的脸色,好似生怕她不高兴。
毕竟现在谁都知道孟家偏心孟亦萱,对她不好。
这个半路杀回来的妹妹,不仅享受了孟氏旗下的资源。
还抢了她的男友,拾掇孟家人孤立她。
这换谁,谁能忍受得了。
也难怪孟念会做出公开和孟家断亲的行为了。
孟念抬眸,看着几双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有些好笑。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挺委屈的?”
王浩博和梁盈拼命点头。
他们很明白,这些都只是他们外人能看到的,外人看不到的恐怕更恐怖。
谁能想到孟念在孟家是过着怎么如履薄冰的生活。
只怕这些年,孟念吃了不少苦吧,念念真可怜。
孟念间见他们上了头,也不矫情,吃了一口菜,点头附和道:“我也觉得我挺委屈的,既然你们这么可怜我,不如一人给我一百万,捐个款吧。”
“我现在啥都不缺,就是缺钱。”
“哦对了,还有房子和车,这些也多多益善。”
王浩博:“……”
梁盈:“……”
虽然大家是好朋友,但谈钱确实有点伤感情。
孟念这么一番操作,直接将几人的感情秒成了渣渣。
王浩博咳了咳,哈哈笑道:“念姐这个干煸泥鳅可真好吃,你尝尝。”
梁盈也笑着转移话题:“念念,这个气泡酒也不错,我给你倒一杯。”
两人一唱一和,又是帮孟念夹菜又是帮忙倒酒,知道孟念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配合着敷衍了过去。
傅至衡见状,眸色微深,晦暗莫名。
修长食指点着桌子,不知在想什么。
孟念察觉到傅至衡安静的有些反常,抬了抬下巴,递给他一杯酒。
“干嘛呢?难得见你不说话。”
这家伙不开口时,还真的是挺安静的。
安静得都快没有存在感,让人忘了还有这尊大佛了。
傅至衡掀起眼皮,看向她递过来的酒。
视线从酒杯游移到了她纤白的手指上。
眸色又深又暗,就像化不开的云雾。
然后,他修长的手指也跟着鬼使神差地贴了上去。
肌肤相贴,五指缠住的那一瞬间,孟念的手抖了,杯子里的酒也洒了两滴。
她头脑一片空白,诧异的抬眸,刚好和傅至衡的视线对上。
傅至衡的目光像是烙铁般滚烫,丝毫不掩藏欲望地盯着她,那一刹那,她都被傅至衡眼里灼人的温度给烫了一下。
可傅至衡却不介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松开手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然后嫌弃地皱了下眉,“难喝,什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