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一字一顿,每一个字,无比郑重认真,“殊兰,我是你丈夫,我有责任保护你,我也想保护你。”

文殊兰:“……”

后世有句话咋说来着,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这家伙,看着冷冰冰的,跟谁都欠他几百万似的,但文殊兰知道,他这人性子直接,不屑说假话。

甜言蜜语对他来说,是小白脸忽悠女人用的,他才不搞这套。

越是这样,他不经意中说的话,效果才越直击人心。

浑厚磁性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到人耳朵里,能把人耳朵都听软了。

文殊兰摸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脸也烫了。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是红彤彤一片。

文殊兰啊文殊兰,你好歹是活了30年的成熟女性,怎么能被比你还小5岁的男人,随口一句话,就撩得脸红心跳呢?

太不争气了!

文殊兰定了定神,说:“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那么娇弱,再说,这么娇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成就,必定前途不可限量,也注定了在他身边的女人,不能是个弱鸡。

弱鸡就是累赘,只能给他拖后腿。

文殊兰骨子里是骄傲的,绝不会容许自己,沦落成别人的负累。

“殊兰,跟我在一起,不需要这么多附加条件,就算你是温室里的花,娇弱到不堪一击,也轮不到谁,说你没有资格跟我在一起。”

他很不喜欢,她这种必须自己强大,才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观点。

“你就是你,我要的也是你,选择你的人是我,我说了才算数,我说你有资格跟我在一起,你就有资格!”

文殊兰:“……”

这家伙,霸道又强势,简直我行我素,容不得任何人反驳。

连她都不行。

“你还能更霸道点吗?”

“我要是真霸道,早就连夜坐火车去花城,把你抓回来了。”

文殊兰失笑,“这都几点了,火车站售票窗早就关门了。”

“不需要坐火车,我可以开车去,开一晚上的车,明天早上你睁开眼就能看到我。”

文殊兰:“……”

那不得连夜飙车,一路油门踩到底?

还能更吓人一点吗!

程锐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格外认真,“殊兰,如果你需要我,我现在就可以赶往你的身边。”

文殊兰:“……”

她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更烫了,心里还甜丝丝的,比吃了蜜饯还甜。

但她马上意识到,以他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得出这话,就一定干得出来,她要真说一句需要他,她百分百相信,明天真能见到他。

但她不需要他这么做。

在发现自己被人暗中跟踪,心里的恐慌达到最顶峰时,文殊兰在那一瞬间,想到的是,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只要他在,谁都伤不了她。

但理智回来之后,她知道这不现实。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为了她一句话,连夜飙车来找她,军规军纪还要不要了?

抚摸着程锐准备的军刀,文殊兰心里是踏实的,“你不用担心,在花城期间,我会小心的,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在花城期间?”

程锐的嗅觉何其敏锐,立刻就嗅到了不对劲,“你到底要在花城呆多久?之前说好十天半个月,你要出尔反尔?”

“啊这……”

文殊兰暗暗擦汗。

因为打赌时,她把这茬给忘了!

“你跟谁打赌?为啥要打赌?赌了什么?这跟你半个月之后要回江城,有啥关系?”

每一个都是送命题!

程锐深吸一口气,然后,声色俱厉,“坦白从宽,老实交代!”

文殊兰:“……”

完了。

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这家伙真生气了。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怵的文殊兰,有那么一瞬间,想把电话挂了。

程锐像是开了天眼,隔空看穿了她心思似的,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现在挂电话,明天早上起床就能看到我,站在你床边,面对面审问你!选择现在交代,还是选明天早上,当着我的面交代,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绝对是恐吓!

根本没给她选择的余地好吗!

文殊兰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拿捏得死死的,简直拿他没办法。

人是她选的,还能离了咋地?

“跟人吵了一架,气不过被人看轻,跟对方打了个赌。”

文殊兰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被蓝红梅当成小三,各种找茬的部分。

跟这场赌注没啥关系,文殊兰提都懒得提,然而下一秒——

“3个月?!”

答应她来花城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这下倒好,没跟他打过招呼,她直接把出差时间翻了6倍,变成了3个月!

就问这世上,哪个正常男人,当了25年童子鸡,好不容易跟老婆亲近一回,终于尝到一点肉味,才食髓知味,正上头呢,就异地了!

老婆出差15天就够煎熬了,结果摇身一变,超级加倍,变成要异地3个月,这是要憋死他吗!

被老婆晾在家的男人,出离愤怒了,“你有跟我商量过吗?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文殊兰:“……”

更心虚了。

但是能咋办?

赌是她打的,赌注压进去了,押的是她的尊严,以及赵厉和整个音响部的未来。

“你这死妮子,真是……”

程锐身心俱疲,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

要是她在身边,他非得把人抓过来,狠狠揍她屁股!

但是现在,隔着两座城,想见她一面都难,能咋办?

从来我行我素,连首长都奈何不了他的程长官,突然发现,自己拿她没辙。

不是动不了她,是舍不得。

“咋不说话,知道理亏了?文小姐,你不觉得自己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是理亏,但好像也没啥好解释的,毕竟——

“你不也一走就是2个月,还不告而别么?”

程长官一噎,“我那是因为任务紧急,职责所在!”

“那我就是工作需要,形势所迫。”

程长官:“……”

这死妮子,真是伶牙俐齿,欠收拾!

“你是不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定要呆够3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