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英语全靠上一世后来做生意的学习,但是这些句式结构写作方面要稍逊一些。

老师听着她的回答,指出了她一处说得不对的地方,就好脾气地让她坐下。

“认真听讲啊。”

时娴脸微微泛红,强逼着自己好好听课。

努力熬到下午的课上完,时娴只迅速朝汪静怡挥了挥手,就登上自行车,一阵风似地朝学校门口骑去。

留下汪静怡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么急迫的样子。

在她的印象中,时娴惯来都是很淡然又镇定的模样。

时娴一路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即使在大冬天,一滴滴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

她骑进爷爷的院子时,看到了客厅的灯是开着的。

她来不来停好自行车,让它随意地靠在墙边,就急忙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周定远看着孙媳脸上的紧张,满是疑惑。

时娴因为骑得太快,有些气喘吁吁地问道,“爷爷,我打不通霁之的电话。”

周定远安抚地拉过时娴的手,让她坐在沙发上,又递给她一杯水,稳重地说道:“没事的,娴丫头,他可能是在操练,没在办公室。”

心里感慨道,他们老周家的夫妻感情都好啊,在孙子这辈也是这样。

时娴摇了摇头,她感觉很不心安,隐隐觉得不太好,但是这话不能给爷爷说。

爷爷年纪大了,不能让他老人跟着一起担心,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孙子。

周定远指指餐桌,“今天晚上准备的不是很丰富,咱们爷孙俩简单应付一顿。”

时娴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爷爷一起坐在了餐桌旁,

确实简单,只有一盆面条,量并不多。

应该只是爷爷一个人的量多一点。

时娴心中不安,并没有太大的胃口,吃饭这些量也够了。

周定远看着却不乐意,他让警务员进来又给他煎了两个蛋,一个加到时娴的碗里,“娴丫头啊,身体就是一切的基石!每顿都要好好吃饭。”

时娴无奈地用筷子戳了戳煎蛋,乖巧地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慢慢地吃了下去。

刚放下筷子,时娴就坐到了沙发上,开始拿着电话继续给周霁之打电话。

仍是无人接听。

时娴呆呆地握着电话,整颗心像是坠入了冰窖。

她今天已经打了五个电话了,都是分时段打的,却没有一个打通。

她焦急地看向慢悠悠晃着的爷爷,抿了抿唇。

“爷爷您能联系一下部队吗?我好担心霁之…”

周定远叹了口气,“好,爷爷现在就联系,娴丫头,还是要放宽心啊。”

时娴垂下了头。

这般担心确实和她这个人很不相符。

上一世,即使是公司的股票一夜暴跌,她都没有这般焦急无措过。

周霁之在她心中占据的分量太重。

周定远坐在时娴的旁边,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

“首长好!”许营长恭敬地喊了一声。

周定远不好意思地说道,“小许啊,我找霁之那小子有点事,却打不通他电话。”

周定远老脸都有点红,他这辈子还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许营长迅速回道,“首长!周霁之出任务了。任务保密,归期不定!”

许营长顿了顿,还是回了句,“任务危险程度一级!”

周定远心里一个咯噔,一级是危险度排在第二位,最危险的是特级,往下排依次是一级,二级,三级。

他顿了顿,把脸上的笑重新摆出来,才回复道,“收到。”

接着挂了电话。

他笑吟吟地转头看向时娴,“没事啊没事,说霁之接到了个任务,危险程度最低,别担心,时间可能要好一阵。”

他看着娴丫头晚饭都吃得这么少,可不能告诉她危险程度很高,不然等不到孙子回家,孙媳可能就要先进医院了。

时娴僵硬得像是个木偶,她刚一直紧盯着爷爷打电话的神态。

有一瞬间爷爷的脸色变得很差,为了自己,他才又笑了起来。

她垂下头,握住爷爷的手,“好,爷爷,我们一起等霁之回家。”

她这段时间都要晚上回爷爷这,陪着爷爷,他心里也急,只是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比自己更能忍。

周定远拍拍她的手,反复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时娴想了想,起身把电视打开,爷爷喜欢看的抗日神剧已经放了好一会了。

她坐到爷爷身边,“爷爷,我陪您看。”

周定远点点头,眼神对着电视却不断发散,聚焦不到电视上。

他运气好,枪林弹雨中总是幸运地活下来的那个。

但他的儿子儿媳,就是死于任务。

对外只说是意外,但他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的尸体都没找到。

过了三个月后,放弃了搜救,最后只做了一个衣冠冢。

他还记得去年霁之趴在两人的空棺材上,哭得声嘶力竭。

他紧紧闭了一下眼睛,难道真的是他把老周家的运气全都吸走了么?!

老周家本就子嗣艰难,他是独苗苗,一脉单传。

儿子也是,霁之也是。

他心中沉甸甸得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时娴也出神地盯着电视,胡思乱想着。

直到今天的抗日神剧播完,两人才回过神来。

时娴扶起周定远,“爷爷,我扶您去卧室吧?”

已经十点了,老人往常看完就睡了。

周定远摆了摆手,“不用,娴丫头你去洗漱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时娴便松开了扶着的手,她沉沉看着周定远的背影。

不过一晚上,老人的背就佝偻了很多。

也不似往日的精神,一步一步走得沉重又缓慢。

她眼眶泛了红,忍不住有些指责自己。

她应该自己问爷爷要电话号码,自己去联系跟进,不该让爷爷知道。

爷爷今年八十六了,一头银发苍白。

她真是乱了方寸,做的这事很不对。

她捏了捏手,端起铁盆和毛巾,进了浴室洗澡。

热水从头顶冲下,似是给她冰冷的心带来一丝温度。

她忍不住蹲下身抱住了自己。

霁之…你一定要好好回家!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