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娴坐在寺庙的一个大石头上。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

和她在周霁之怀里那晚看到的星空一样美。

可是那时她觉得好温暖,现在她只觉得无限的寂寥。

“霁之,如果你能平安归来,我们就一起再来清远寺还愿。”

“霁之,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片浓密的森林里。

周霁之匍匐在泥地里。

他浑身全都是泥,一动不动地隐藏在这片泥地里,泥地的四周是狭长的杂草。

这个任务比他想得更棘手,他以为最多两天,他绝对能轻松搞定。

结果没想到这群偷偷入境的雇佣兵这么狡猾。

他们中有一个很厉害的头脑,战术运用得十分灵性。

让他也栽了个大跟头。

他的左腿已经没了知觉,不过是被刀划了一刀,他迅速地躲开之后才发现刀上有毒。

他听着森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睛紧闭着沉在泥里,嘴里咬着一个芦苇杆穿过泥地,只露出一点点距离,供他呼吸空气。

他已经在泥地里潜伏了十个小时。

突然,他手指微微动了动。

“刷——刷——刷——”

他听到了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是三个人。

“我说团长也太谨慎了,来的五个人,不是全都已经死了么?”

紧接着想起一个女声,“闭嘴!团长自有团长的道理!不是还有一个男的逃了么?!”

另一个男声传来,“那个人身手最好,要不是团长,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最初的男声一阵嘲讽的大笑,“还是团长英明,刀上必有毒药,中了这个毒,肯定早都死了,他妈的怕什么啊!”

他不耐烦地甩了甩手,“老子可不怕,老子去解个手!”

周霁之听到这人朝他这边走来。

另外两个人却没动静。

他宛如一头黑豹,一点动静也没发出,从泥地里爬了起来,死死盯着这个黄头发的人。

他判断了一下距离,确定这边的动静不会传到另外两个人身边,突然一个暴起,双手抱住这个男人的头,用力一拧,利落地解决了这个人。

黄头发男的双眼怒瞪着,看向天空。

他直到死,甚至都没有看清敌人的模样。

周霁之毫无怜悯地移动脚步,向另外两个人的方向移动。

他才不会为这些会影响安全的人觉得可怜。

这些雇佣兵都是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恶人。

那个女声最先觉得不对劲,“老五是不是去得太久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另一个黑发男的皱起了眉,“老五总是喜欢这样,会回来的很晚,再等一会儿吧,应该没事。”

过去了两息,女声突然就朝驻地跑去,“不对,出事了赶紧回去汇报!”

黑发男瞪大了双眼。

在他的脖子上已经架起了一支三角刺,直接刺进了他的皮肤,流出鲜血。

“站在原地,扔下所有武器,你再动我不保证你同伴的性命。”周霁之压低了声音,冷肃地说道。

红发女人被这话顶在了原地,她从身上扔出了两把手枪,双手举过头顶。

“我听你的话,你不要杀他。”

周霁之朝她做了一个示意,她过来的手势。

红发女人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就在他距离周霁之仅有一步之遥时,周霁之干脆利落地把三刺狠狠插进了黑发男人的喉咙,并一手握住了红发女人的脖子。

他的手劲很大,红发女人双眼爆突,喘不上气来。

“我问你三个问题,回答了我就能放你走。”

红发女人拼命地点头。

这个男人能轻轻松松就要了她的命。

“一,和我一起来的另外五人的尸体在哪?”

周霁之用枪对着女人的后背心口,一手松开了她的喉咙。

红发女人眼神闪烁,“团长把他们都埋在了驻地的东南方向。”

周霁之沉了沉眼眸,紧接着问道,“二,你们团这次来的有多少人?从哪里偷渡进来的?”

红发女人的手微微探到自己肚子前。

周霁之看到了,抬脚直接把她踹倒在地,一手用力,废了她的胳膊。

枪口始终稳稳地指在她的心口。

保证随时能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她。

红发女人被疼得浑身冒冷汗,把嘴唇咬出了血才控制住没尖叫出声,她知道现在她叫出声,立马就会被杀掉。

“我说我说,从海边偷渡,海城一处偏僻靠山的海岸处。团里一共来了二十个人,被你的战友杀了十个,去掉刚刚死的两个,就剩八个人了。”

要她说,他们这次任务也真是倒霉。

还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杀了很多人。

周霁之紧接着问道,“三,我腿上的是什么毒,解药在哪?”

红发女人冷冷地回道,“是一种神经性毒素,过了这么久已经没有救了,你这条腿废了。”

周霁之看了一眼自己血迹斑斑发紫的左腿,一手用力摁在了她的脖颈处,“我再问一遍,解药在哪?”

红发女人被这一摁,痛得差点晕过去。

“在我们团长那,她身上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就是解——”

药字都没有说完,周霁之就直接拧断了她的脖子。

他早就看到她想要抽出肚子前的刀,不解决了她,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才刚结了婚,他还不想死。

剩下还有七个。

他们去过驻点,现在这出来巡查的三个人都没有回去,雇佣兵团长必定会派更多的人来找。

他得想办法怎么样保证自己活着的情况下完成这次任务。

这群雇佣兵带了非常危险的一个生化武器,他得把这武器安全地带回部队里。

他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左小腿。

也不知道这个毒是不是真的像这个人说的解药都救不了。

*

日月斗转星移,太阳落下又升起。

周定远住在了清远寺,虔诚地为他的孙子祈祷。

时娴自己回了家属院,收拾收拾便去了海城大学。

即使她心里装着这件事,仍是要上学。

又是难熬的一周过去。

周五上午的一节英语口语课。

时娴再一次地在分心与专注之间来回转换。

直到书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时娴!快跟我走!”

时娴猛然跳起来,飞奔着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