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筝和桑兰刚刚走出茶室门口,霍司霆的电话就来了。
一接听,霍司霆第一句就问:“你在哪儿?”
权筝抬眼看了下旁边的桑兰,故意提高音量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他明知道自己出门了,还要问自己在那儿,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她在里面和裴聿说话的时候,桑兰在外面肯定已经跟霍司霆打了报告。
旁边的桑兰也知道权筝的意思,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警惕地看向四周环境。
听出她声音里的调侃语气,霍司霆也没有一丝的慌乱,继续说道:“才休息不到两天就往外跑,小心伤口裂开,你……”
“我自己调配了药,我的药我很有信心。”
每一句都把霍司霆给堵死了,让他没办法继续话题下去。
霍司霆直接把话题一转,低声说:“战鹰抓住火狼了,你要不要来看一眼,想怎么处置?”
“没兴趣,你不是说了交给你嘛?”权筝说着走到了车子旁边,桑兰快步上前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关上门还警惕地巡视一圈周围之后,才快速上了前排,开车。
坐在后排宽敞的位置上,权筝闭上眼睛把整个背部和后脑都压在座位上,虽然桑兰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桑兰,但是她对桑兰的服从性还是很信任的,既然霍司霆安排她来保护自己,就算内心再多私人恩怨,她也绝对不会在这段时间对自己出手。
“那是留是放呢?”霍司霆的语气渐渐软和下来,像是跟孩子讨论想吃什么一样,满满的宠溺。
权筝想了想,说:“只要他不出现在我面前,不碍着我的事,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任凭霍先生处置。比起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你是指学院水中毒的事?”
听到这句话,权筝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连你都知道了,看来这事我得马上解决才行。”
这样的回答,让霍司霆不免哂笑出声:“还真是你做的?”
“不是,但多少跟我有点关系。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制作出解毒剂,所以这事不能再拖了。”
权筝转头看向窗外,这个点人流似乎比刚刚来的时候要多了一点,阳光正好,一切显得如此活力蓬勃。
听到她那边的环境一直很安静,霍司霆也猜到应该是回到车上了,“以后让桑兰跟着你,她能力不错,保护你不成问题,还可以给你帮忙。”
没想到,话音刚落,权筝就立刻严辞拒绝:“我不需要,这样我会感觉像是你在派人监视我,令我很不舒服。”
她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也很强硬,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桑兰的侧身,就觉得不喜欢,又把头继续转向窗外看风景了。
霍司霆劝了几句,发现权筝态度依旧坚决,只好妥协道:“至少这几天,在我把顾家处理干净之前,桑兰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可以。”
这一次,权筝倒是答应得很快,反正几天也很快过去,她正好能多个人使唤也不错。
挂了电话,权筝忽然开口对桑兰说:“先不回去,陪我再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买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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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老城区边缘一个废弃的仓库外,杂草丛生的空地上却停着几辆汽车,其中最扎眼的当属那黑色的迈巴赫。
“啪”地重重甩上车门,一个身材高硕的男人从迈巴赫下来,一边走向前方那锈迹斑斑颓垣败瓦的老仓库,一边将领带拉扯了几下,将衬衣的两个袖子往上卷起。
厚重生锈的大铁门被人朝着两边拉开,因为太久没有使用,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沉重的摩擦声音。
霍司霆高大的身影随着铁门的拉开,背光站在大门中间,身后的阳光照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看不清他的脸,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鹜黑暗气势萦绕周围。
战鹰嚼着口香糖走上前去,来到霍司霆的身边:“来这么晚,都等你多久了。”
“人呢?”
“那呢。”
顺着战鹰的眼神示意,霍司霆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顶着一头红发的火狼被吊在半空中,粗糙的绳子将他双手绑得严严实实,挂在这几米高的半空中都没有丝毫晃动。
此时的火狼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几个小时前还嚣张兮兮的他,现在浑身布满伤口,大大小小,血迹斑斑,身上的衣服都因为被鞭打而绽破多处,被血迹染上的地方已经呈现暗色,证明被打有段时间了。
霍司霆看着他,眼神骤然冰降,抬脚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火狼,每一步,脚上的皮鞋踩在水泥地板上,都发出一声闷响,在这寂静又宽敞的仓库里格外清晰,如同每一下都踩在人的心上。
“弄醒他。”
霍司霆冷声吩咐下去,旁边立刻有两个手下提着水桶过来,朝着半空中的火狼连续泼上去,那些还没完全结痂的伤口猛地受到这冰凉的冲击,把火狼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睛,火狼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战鹰和霍司霆。
虽然不知道战鹰是谁,但是霍司霆这样的人物,他在盛京市这几年早就已经如雷贯耳记在心里。
“霍司霆?是你!”
火狼的身上传来阵阵刺痛,却依旧面不改色,这点疼痛对于曾经在中东当雇佣兵的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此刻更多的是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听到这句话,霍司霆忍不住冷嗤一声,反问:“无冤无仇?真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你们三番两次动我的人,这叫无冤无仇?”
一想到前两天晚上看到浑身湿透伤口密布出血不止昏迷在厅里的权筝,还有此前的种种迫害,霍司霆的怒火值就“咻咻”飙升不停,恨得双手紧握拳头,手指关节咯吱直响。
火狼连忙在脑中快速搜寻了一下近期的记忆,他和顾家也没跟霍司霆犯过冲,的确没动过他的人啊!
“误会!肯定是误会!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霍先生的人。”火狼大声喊着,心里觉得这实在是太冤了,不但损失了一大批货和几十个兄弟,自己现在也被抓来吊打,到底是谁得罪了霍司霆还推到他的身上?
霍司霆的声音更加阴冷森然,一双鹰眸冷冷扫向火狼,字词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咬牙切齿:“误会?那我问你,那凶猛的海蓝兽是这么回事?不是你们设局诱骗想让海蓝兽生吞了我家丫头?”
“还有她生日宴那天晚上故意买通别人去当众造谣污蔑,还有前天晚上你和手下开车追击夹攻,把她追上大桥之后打爆她的车胎害她连人带车冲进水里发生爆炸……”
听到这里,火狼顿时明白过来,脸色大变,哆嗦着说:“权,权筝是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