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这两人甜蜜恩爱,互动满分的模样,商夫人实实在在地酸了,再转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语气中的嫌弃感直线上升:“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了,都是跟司霆一块儿长大的人了,人家都有未婚妻了,你们两就只知道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

商敬炎作为长子,自然要承受更多的责任,“妈,公司的事情比较多,我一个人处理起来实在抽身乏空,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女朋友?少卿那边工作也不轻松,我们答应你,等忙完这段时间之后会认真考虑个人问题。”

“哼,这样的理由我都听腻了,工作哪有能忙完的?”商夫人丝毫不领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厚的男声响了起来:“我们商家的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大嫂你就不必强人所难了。”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商祈年正从楼上翩翩下来,穿着一身全白的套装衫裤,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脸颊微微凹陷消瘦,精神看起来却还不错。头发梳理整齐,虽然还缠着一圈纱布却也不挡他的儒雅帅气。

商家的基因也是极好的,不止生出了商家三兄弟这样优质的外貌,就连商鹤峰和商祈年两人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权筝忍不住说了一句:“远远看过去,我还以为是商少卿呢。”

商祈年走过来看了看权筝,又看了看她眼前的空盘子,绅士地笑了笑:“果然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太能吃了,女孩子还是不能吃那么多,会发胖的。”

“小筝就是太瘦了,我喜欢她胖一点,随便吃都没关系。”

一看霍司霆如此袒护女朋友,商夫人更加忍不住笑意满满地说:“你看吧,你还想挑拨离间人家,人家司霆对小筝可是一心一意全方面呵护,就没有人能在他们的感情围墙上敲出一丝缝隙。”

商祈年也只是淡淡一笑回应商夫人的话,随后对权筝郑重地说道:“我是敬炎他们的二叔,商祈年。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刚好碰上发病,失礼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害怕。”

说着,商祈年从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丝绒面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水晶天鹅造型的胸针。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当做是答谢上次你的帮忙。”

权筝伸手接过礼物,放在手里观赏了一下,十分喜欢,抬头双眼闪亮地对着商祈年点点头,礼貌笑道:“我很喜欢,谢谢商二叔。”

看着商祈年落座之后,权筝也将胸针收好,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问道:“我想请问一下,你这个病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第一次发病时候的情况还记得吗?跟现在相比,以前的发病频率和头痛程度,有没有比较明显的变化?”

商祈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说:“我一发作起来,头就像疼得要爆炸一样,像是被虫子啃咬一样,情绪和行为都失控,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就连以前的事情,我也已经忘记了很多,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才会头痛也不记得了。”

说完之后,商祈年似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也低沉了许多:“我这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已经习惯了。反正每次发作的时候都恨不得撞墙把头给撞裂,也想过干脆一死了之,但是家人们一直在鼓励我支持我,让我不要放弃,说总会找到治愈的办法。”

权筝和商祈年正在聊着他的病情,旁边的人也在认真聆听,霍司霆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来电之后,他马上滑动屏幕接听。

接通电话之后,霍司霆的脸色大变,眼神却是看向商祈年的方向,低声地对电话那头说了一句:“你确定吗?”

似乎是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霍司霆点点头,挂掉电话之后,又打开手机看了一下。

瞧着他这脸色不太对劲,权筝忍不住低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霍司霆看了她一眼,却打开手机将一张照片展示到商祈年的面前:“二叔,这块手表是您的吗?”

听到他这样问,权筝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也立刻转头看向商祈年,眼神十分的复杂。

商祈年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照片,却疑惑地摇摇头说:“我没有这块手表。”

“二叔,你认识连书雅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权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心头更是像忽然漏了一拍,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沙发的边缘,眼睛一直盯着商祈年的反应看。

没想到,商祈年却十分笃定地回答:“不认识。”

这样的答案,让权筝的心情顿时跌落到谷底,失望和无奈侵袭。但是没想到,旁边的商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却忽然脸色一变,低声说:“你们认识连书雅?”

“那是我的母亲!”

权筝的意识又被拉了回来,脱口而出,看着商夫人紧张地说:“这手表是我母亲的遗物,伯母你有见过吗?”

“遗物?”

商夫人惊呼一声,却忽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是视线变得躲闪,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脚下,似乎是不敢和权筝还有霍司霆对视。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发觉了商夫人的不对劲,权筝连忙追问下去:“伯母,你是不是认识我母亲?”

“哦,以前有过一面之缘,这个名字很好听所以印象有些深刻,但是我和她一点都不熟。”

“那伯母以前是怎么认识我母亲的?二十多年前,您知道我母亲的恋人是谁吗?”

面对权筝的连连追问,商夫人就是一个劲地摇头说不知道,似乎是在逃避,但是当事人如此极力否认,权筝和霍司霆没证没据的也不能逼她承认什么。

商敬炎也在旁开口道:“我在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或是听说过连书雅这个人。”

权筝不愿意就此放弃,再次看向商夫人,眼神充满了祈求,言辞恳切地说:“伯母,求你好好想想可以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不管权筝如何哀求,商夫人就是一口咬死,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最后被追问得急了,她干脆就伸手扶住额头,闭上眼睛说:“我有些头疼不舒服,先上楼休息一下,失陪了。敬炎,少卿,你们好好招呼小筝。”

说完,商夫人果然立刻起身,脚步显得有些匆忙地上楼去了。

这样的反应,霍司霆和权筝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确定对于连书雅的事情,商夫人一定是知情的,只是她不想说。

如今剩下的当事人就只有还坐在这里的商祈年,于是乎,两人便把焦点转到了商祈年身上,齐刷刷看向他。

“二叔,你再好好想想?”

商祈年也很认真很努力地回想了一番,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表情抱歉地说:“我真的是不知道这个人,就连这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

看着商祈年的反应和表情,他是真的不知道,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佣人过来喊大家吃饭,众人这才暂时中止了这个话题,齐齐起身走去饭厅坐下。

只是吃饭的时候,权筝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商祈年看着,一顿饭下来脑子乱糟糟的,吃得心不在焉。

晚餐后霍司霆没有久留,送上了他们,商敬炎吩咐厨房做了一碗面条,亲自端上楼去给母亲。

来到房门外面,商敬炎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之后,才推开门走进去。

“妈,趁热吃。”

放下面条,商敬炎也坐了下来,看着母亲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忍不住询问道:“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认识那个连书雅?”

孟江菱经过这一会儿的修整,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一边淡定吃着面,一边没有表情地说:“不认识,我刚才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头疼,所以才上楼休息一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现在躺了一会儿好多了。”

“妈,你一说谎眼睛都不敢看我们,刚刚本来大家都聊得好好的,你突然就头疼不舒服,一开始说有过一面之缘,现在又说不认识,这样的反应你说谁会相信你?你越这样越可疑。”

孟江菱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儿子认真地说:“妈是真的不认识她,就是这个名字有点印象,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罢了。而且那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或许我知道的这个连书雅,跟小筝的母亲并不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真是这样,你更没有必要闪躲,解释就是掩饰,你这样让我觉得很可疑。妈,这里没有别人,你跟我说实话。”

面对儿子的不断追问,孟江菱就是咬死了不承认,说自己绝对不认识权筝的母亲连书雅,就算那个见过一面的连书雅也是一点不熟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商鹤峰回来了,不知道儿子也在这,一边走进来一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找我回来?”

孟江菱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丈夫说:“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喊你回来。”

“老二不是在家吗?我刚还看到他在楼下,不舒服怎么不找他看看?”商鹤峰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关切地坐下来,拉过妻子的手,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哦,刚才不舒服,现在没事了。”孟江菱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丈夫,随后说道:“敬炎,这里有你爸照顾我就可以了,你先下楼去吧,我想躺一会儿。”

商敬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能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

走出父母的房间之后,商敬炎一边走下楼,一边回想着刚才的情况,觉得母亲的反应实在可疑,而且如今看来父亲也极有可能是知情的,父母一定有事隐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