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一声巨响响彻季家宅院,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宅内的季家子弟和下人纷纷走出房门探个究竟。

季伯常带着几名保镖,看上去都身手不凡,然后就匆匆赶到前院。

“赵镇海,你个疯子!”

刚刚那声巨响,八成是自家院门被撞破的声音。

一到前院,季伯常就傻眼了。

只见十几辆黑白牌照的军用吉普,整整齐齐地停在季家前院,视觉效果及其震撼。

刺眼的车灯有些晃眼,待季伯常揉了揉眼睛后定睛一看,只见每一辆吉普旁还站着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军人。

他们端着枪,枪口齐刷刷地对准季伯常。

季伯常虽然见过大场面,但是如此骇人的场面还是头一回见,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旁边的保镖也吓得冷汗直流,小声道:“家主!现在怎么办?”

饶是他们个个武力高强,也不可能是这些热武器的对手啊!被这么多枪口对准,任谁都不会淡定,他们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为枪下亡魂。

“闭嘴!”

季伯常早就心乱如麻,烦躁地吼叫道。

正在他思考对策时,就听见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季伯常,给老子滚过来!”

季伯常循着声音望去,说话者正是赵家老太爷——赵镇海!

只见赵镇海一身军装,站在人群最前方,眸色冰冷地看着他,衣服上数不清的勋章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赵镇海虽年过古稀,但此刻表现出的强大气场,竟让季伯常心里生出一丝怯意。

但一想到自己季家家主的身份,面子不能丢,季伯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缓缓走到赵镇海面前,淡淡道:“赵老爷子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何必?你马勒戈壁的,自己干了些啥事自己心里没数?”赵镇海瞥了眼季伯常,说话毫不客气。

“哦?我季某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您老。”季伯常装糊涂道。

“问尼玛比!”赵镇海性子火爆,行伍出身的他向来是心直口快,最见不得有人跟他打哑谜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破口大骂道。

“赵老,注意风度,您德高望重,说话如此粗鄙实在是有辱斯文。”季伯常笑呵呵道,看起来丝毫不生气。

“风度?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只认手里的家伙什,你他妈少在这里给老子放些文绉绉的屁!”赵镇海继续骂道,“说吧,你派人暗杀我孙子的事情,你打算给个什么交代?”

季伯常先是假装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即气愤道:“赵老爷子,我是看你从军生涯长、资历比我老才叫你一声‘赵老’的,你之前骂我什么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但是你血口喷人,上来就诬陷我们季家,这未免就太过分了,我们季家是好捏的软柿子吗?”

季伯常演技惊人,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将季伯常的话信个七七八八。

“老子也不跟你废话。”赵镇海冷冷瞪了一眼季伯常,然后给身后的一名军官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会意后点了点头。

之间赵镇海抬起胳膊,做了一个手势。

下一秒,战士们手上纷纷行动起来,瞬间,清脆的“咔哒”声响彻整个前院,整齐划一。

季伯常后背升起一丝寒意,额头冒出冷汗,咽了咽口水。

子弹的上膛声,让他失去继续伪装下去的勇气。

“赵镇海,你来真的?”

季伯常看着这个曾经在军界叱咤风云、如今虽已退休但仍然宝刀未老的老人,表情一时间阴晴不定,冷声道。

“你说呢?”眼见季伯常终于坐不住了,赵镇海冷笑两声,不屑道。

“你知不知道,杀了我,有什么后果?”

季伯常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赵镇海的表情,希望能捕捉到犹豫、退缩的神色。

然而,赵镇海听后却是放声大笑,笑完之后,他面色一沉,一把夺过身旁军官手里的步枪,单手拎起扛在肩上。

被夺枪时,军官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枪不在手时,就看到赵镇海已经单手扛起枪缓步靠近季伯常。

军官见此心中骇然,这得多强大的臂力啊!

而且还能趁着他不注意夺枪,军官不由更加敬佩这个神秘的老首长。

赵镇海举起步枪,将枪口靠在季伯常的脑门上,此时枪口和他前额的距离只有几公分。

“老子管你什么后果,总理那边我也去了,上头对你们季家不管不问,但是老子咽不下这口恶气!”

“老子就一个儿,就玄儿这么一个孙子,你特么打他的主意?真当我赵镇海死了不成?”

季伯常急忙狡辩:“赵老,这事我们季家真的不知道——”

“闭嘴!”赵镇海打断季伯常,然后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老子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老子杀过鬼子、揍过白皮猪、手刃过南越猴子,身上子弹穿过的眼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小子还敢威胁我?”

“当年你爹季霸黑参军的时候,是老子手把手教他放的枪!你老子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敬个礼!你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还!”

“老子上过战场杀过敌,蹲过牛棚也扫过厕所,阎王爷那我差点报道过无数回,啥人啥事没见过、没经历过?你季家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玩阴的?”

赵镇海双目猩红,死死叮着季伯常,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眼见赵镇海扣动着扳机的食指逐渐移动,季伯常心底的恐惧达到了极点,身体剧烈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要,不要……”

身旁的保镖立马上前,用身体死死护住季伯常。

“唰唰唰——”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直升机螺旋桨的巨大噪声,引得在场的众人纷纷抬起头。

一架军用武装直升机盘旋在季家前院的上空,高度逐渐下落,一根绳索顺着打开的舱门滑出。

一名青年军官顺着绳索落地,径直走到赵镇海身侧,上来就站直身子给赵镇海敬了个标准军礼,恭敬道:“首长好!”

赵镇海瞥了眼军官的肩章,放下枪,转过身打量着他,眼睛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