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弯下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捡起那香囊,想要仔细看时,却嗅见了一阵奇异的芬芳。

他微微蹙眉,觉得那气味有几分奇怪,随后突然头晕目眩起来,他连忙咬破舌尖清醒过来,将那香囊拿远了些许。

但就在他睁开眼看清香囊的样子时,心里却猛然一惊,这上头的纹样似乎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是在惜玉园!

赵瑾瑜突然想了起来,前几日卫蘅静心做女红时,他在一旁瞧了几眼,还笑着打趣了卫蘅的针脚与旁人不同。

如今他屏住气息仔细一看,那香囊上的金枝祥云可不就是卫蘅的手笔吗?

赵瑾瑜看清楚后便将香囊丢到一旁,心乱如麻。

他并不想将卫蘅想成弑母凶手,可眼前的事实分明摆在他的面前,终究是抵赖不掉的。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卫蘅要这么做。

“也许,也许是旁人拿了她香囊去陷害母妃。”

赵瑾瑜喃喃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却无济于事,那日卫蘅挡在马车前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

她那日的眼底写满了不愿,若不是谢以琼坚持要找太医,兴许母妃已经……。

赵瑾瑜不敢再想下去,捏着香囊的骨节泛白,眼角滑过几分复杂的情绪。

“寿眉。”

他将手中的香囊又紧了紧,朝着外头低声唤道。

寿眉在门口等着伺候,听见主子唤他,便赶忙推门进来,“世子爷唤奴才何事?”

“这东西你去查查,满京城的药店里哪里有卖的?低调些,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了。”

赵瑾瑜将香囊里的植物倒出些许,丢给了寿眉,眉眼一压。

“谨记,这东西的气息有毒,你小心些。”

他又嘱咐了一句,毕竟寿眉好歹跟他这么些年,也不能让他也中了毒。

“是。”寿眉接过东西,郑重地点了点头应下。

夜幕降临,原本平静的王府却传来了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声。

那声音是从凌霄苑里传来的,凌霄苑的众人立马慌乱起来,一齐去宁王妃的内室查看。

只见宁王妃的口中直吐黑血,血液淌了一地,染上昂贵的绸缎地垫。

宁王原本在一旁的暖房里处理政事,听到宁王妃的惨叫立马披上外衣大步朝内室走去,慌乱的脚步无一不透露出他的紧张。

“敏之!敏之!”

宁王几乎是飞奔到宁王妃的床榻前,将摇摇欲坠的宁王妃搂在怀中。

“王爷,妾身是不能了……”

几乎剧痛折磨下的宁王妃微弱地说了一句话后便晕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伺候王妃的?怎么又更严重了!”

宁王发怒,众人跪了一地,不敢言语,刘妈妈是忠仆,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王爷,王妃今日夜里还好好的,结果突然变成这样,必定是有人要故意下毒给王妃啊!”

刘妈妈说的不错,卫蘅趁着赵瑾瑜带着宁王妃出门散步时,又将毒下在了宁王妃的床头,只要宁王妃一入睡,便又会毒发。

而宁王妃惨叫一事自然也引来了谢以琼,她来到凌霄苑时,宁王妃又醒了过来,全身的痛楚让她就连晕都晕不过去。

“母妃,您感觉好些了吗?”谢以琼轻声细语,手中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汤,药香四溢,却难掩她心中的焦虑。

宁王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微弱:“琼儿,我无碍,只是这毒……你务必要查清。”

谢以琼坚定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发誓,定要找出那背后的黑手。

夜幕降临,世子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赵瑾瑜,这位英俊潇洒的世子,正埋首于书卷之中,试图从古籍中寻找解毒之法。

他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显然对宁王妃的病情忧心忡忡。

就在这时,谢以琼推门而入,两人目光相遇,皆是一愣。

“世子爷,你也在查母妃被下毒之事?”谢以琼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赵瑾瑜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眉宇间愁容不展。

“是的,我不能让母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受害。”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然而,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微妙。

“我今日在母妃的房中发现了一些线索,似乎指向了卫小娘。”

谢以琼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坚定。

她知道,这句话一旦说出,便可能掀起一场风波。

赵瑾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谢以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蘅儿?这怎么可能?她一向温婉贤淑,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

其实他也已经开始怀疑卫蘅,但是他并不想承认卫蘅便是这恶毒之人,从前的温情种种在眼前浮现,让他的心一阵阵刺痛。

谢以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妾身也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妾身不能忽视。母妃的病情突然恶化,而那些线索,都指向了卫小娘。”

赵瑾瑜紧握双拳,怒火在胸中翻腾。

“谢以琼,你是不是在故意陷害卫蘅?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她的一生?她可是我的心上人,是世子府中人人称颂的才女!”

“世子爷,你冷静点!”

谢以琼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眉眼中带着几分压迫,她试图让赵瑾瑜冷静下来。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故意陷害任何人。如果卫小娘是清白的,她自然能够洗脱嫌疑。但如果她真的涉案,我们也不能因为私情而包庇她。”

赵瑾瑜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微妙,仿佛一根弦紧绷到了极点。

赵瑾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接受谢以琼对卫蘅的指控。

“你凭什么认为那些线索指向卫蘅?”赵瑾瑜质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谢以琼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在母妃的床榻下发现的,信中的字迹虽然刻意模仿,但还是有迹可循。而且,信中提到的药物,与母妃所中的毒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