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琼还是不放心芷柔,跟翠儿细细地嘱咐着。

翠儿郑重地点了点头,她如今把芷柔当做亲姐妹,也会对芷柔多上心。

安排好了芷柔的事宜,谢以琼这才得空将秦家的请帖拿出来瞧,朱红色的帖子上是烫金的几个大字。

她细细读了请帖的内容后,便留意着送什么礼物给秦闻辛,毕竟那日她出手帮了她,谢以琼并不是不记恩情之人。

本来谢以琼可以从自己的胭脂首饰铺子里挑些东西送给秦闻辛,但秦闻辛不是普通女子,这些胭脂水粉定入不了她的眼。

冥思苦想一番,谢以琼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样东西,立马有了主意,嘴角勾起。

那样东西她一定喜欢。

夜里,谢以琼正准备入睡时,却听见外头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怎么回事?”

她开口问着,外头伺候的翠儿小跑进来,有几分忐忑地说道,“是世子爷回来了,他好像在花满楼吃醉了酒,是大皇子和小杨将军送他回来的。”

花满楼?吃醉了酒?

如若谢以琼没记错,花满楼是京城有名的花酒楼,里头有数不清的美人名伶。

赵瑾瑜倒是风流,失了个卫蘅便去外头寻新欢了。

谢以琼冷笑一声,并无多在意,她向来是知晓男人本性的,所以也不会生气,只是让翠儿将灯去熄了,她要睡觉了。

翠儿没想到谢以琼的反应这么平淡,但还是照做了。

等伺候谢以琼睡下,翠儿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没想到身后却站着赵瑾瑜。

“世子……”

翠儿吓了一跳,正要行礼,却没想到赵瑾瑜抬手制止了她。

“刚才你跟她说了没?”

赵瑾瑜一脸清明,哪里有喝醉的模样?原来刚才他确实喝了酒回来的,但是却让翠儿去传话他跟旁人一起去了花满楼。

就是想看看谢以琼会有什么反应。

甚至他一想到谢以琼如果气急败坏地冲出来质问他时,他心里还有几分莫名的愉悦。

但是他站在冷风里等了半个时辰,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里头的灯都熄了。

翠儿将方才谢以琼的反应如实回答,赵瑾瑜却眼里闪过震惊。

“就这些?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赵瑾瑜压根不相信,怎么可能有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丈夫去喝花酒。

除非,除非谢以琼的心里压根没有他。

想到这个事情,赵瑾瑜心里便升起一阵怒火,看着紧闭的木门冷笑一声,挥袖离开。

等他离开后,翠儿这才长舒一口气,心里却直犯嘀咕。

这夫妻俩还真是奇怪,一个不在乎丈夫心里有没有自己,一个还骗妻子说自己喝花酒去看。

不过也算是般配。

翠儿耸了耸肩,挑灯值夜去了。

几日后便是秦闻辛的生辰,谢以琼准备好的生辰礼也备好了,这会子正在梳妆。

芷柔的伤好了大半,平常活动没有任何的问题,谢以琼这才今日把她放出来做事,

“世子妃,您瞧这个发髻怎么样?”

芷柔一双巧手总是能将谢以琼的三千青丝做成各式漂亮的发髻。

“好看,你梳头最好。”

谢以琼将珍珠坠子吊在耳垂边,笑着夸赞道。

芷柔得了夸赞,心里美滋滋的,干活也越发有劲了。

等她打扮齐全了,芷柔便将谢以琼扶起来,又带着沉甸甸的生辰礼准备出门去。

翠儿撩起帘子,对着里头轻声说道,“世子妃,马车已经备好了,就等您了。”

“好,我现在就走。”

谢以琼转过身,提起衣裙出门。

半个时辰后,谢以琼和芷柔已然到了秦府,秦闻辛正跟着秦母招待宾客,见到谢以琼来了,秦闻辛眼前一亮。

“世子妃安好。”

秦闻辛对着谢以琼微微屈身,谢以琼连忙将她扶起。

“你我二人是平辈不必多礼,更何况今日你是寿星。”

谢以琼笑吟吟地说着,又让芷柔将生辰礼拿过来,递给秦闻辛。

“这是送你的生辰礼,你瞧瞧可还喜欢?”

秦闻辛接过这沉甸甸的生辰礼,猜测里头兴许是玉如意,又或者是什么砚台之类的玩意。

没想到等她打开那紫檀盒子时,眼眸却唰得一亮。

里头竟然静静地躺着一把短剑,那剑鞘做得复古精致,她迫不及待地让一旁的女使拿着箱子,自己把剑取了出来。

纤细的指尖带着薄茧,那是她背着母亲偷偷练剑时留下的痕迹。

这次生辰宴,便是她母亲要为她择个好人家出嫁,可她心不在此。

剑被她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她一用力,抽出剑鞘,那寒光在她眼前浮现,剑锋锐利得几乎要刺破她的心。

“喜欢吗?”

眼前的谢以琼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她的眼底却藏不住对秦闻辛的赞赏。

秦闻辛将剑一收,却扑过去抱住谢以琼,她平日里向来克制,又守规矩,如今却不顾着礼仪,将谢以琼紧紧抱着。

“多谢,多谢……”

秦闻辛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口中只呢喃着这几字。

谢以琼知道作为女子的心酸,也明白她的心,只是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

“今日是你的生辰,可莫要流眼泪。”

她温柔地说着,为秦闻辛抚平多日紧绷的弦。

“好。”

秦闻辛本来要流泪的双眸立马朝上头看去,努力将泪憋了回去。

“闻辛?世子妃?”

秦母注意到了这边,看着紧紧相拥的二人,有几分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抱一起去了?”

听到秦母的声音,秦闻辛慌乱松开谢以琼,谢以琼向前一步帮着打掩护。

“没什么,秦夫人,闻辛好久未见到我,说什么很想我,我也想闻辛了。”

谢以琼的手握住秦闻辛的手腕,有力而温暖。

秦闻辛整理好情绪,也转过头对着她默契一笑,对秦母说道,“对,好久未见世子妃,女儿一时忘记礼仪了,还请世子妃莫要怪罪。”

“原来是这样,你们小姑娘的心思我也不懂,闻辛,替母亲招待好世子妃。”

秦母并未发现端倪,便得体地对着谢以琼笑了笑,随后离开去招待别的宾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