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哭闹不已的关妙妙送走后,谢以琼还是有几分忧心忡忡,此事影响不小,就怕有些有心人刻意杜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京城里便起了谣言。
说是朱颜展的胭脂有大问题,如有用了的女子,定会脸上生脓疮,甚至溃烂全身而死。
这谣言愈演愈烈,甚至真的有几个女子带着如同关妙妙那般的伤口上街哭喊。
就在人心惶惶之时,卫蘅的蘅芜阁却推出了一款净颜膏,听到这话只要用过净颜膏,脸上便会恢复如初,而且比之前更貌美。
不少人看见脸上生血疮的女子进了蘅芜阁之后,又焕然一新地走出来,那脸肤如凝脂,白如皓雪。
一时间,蘅芜阁的门槛几乎快要被踏破了,人人进门都嚷喊着要净颜膏。
反观朱颜展的门面,却一个人也没有,伙计姑娘们歪在店里,打着哈欠,蔫的跟霜打的茄子一般。
红玉看不下去,将这事告知了谢以琼,谢以琼本想着在王府里多陪陪秦闻辛。
可听闻这事,便决意此次一定要将新账旧账与卫蘅一起算了。
免得卫蘅总觉着,她谢以琼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第二清晨,初日的光辉洒满京城之时,谢以琼发髻高挽,步履轻盈,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尊贵,步入蘅芜阁。
她的身旁便是芷柔,手中紧握着一柄精致的团扇,时刻准备着为主子挡风遮阳。
“世子妃,您今日怎有空来此?”
门口的小厮见是谢以琼,连忙躬身行礼,言语间满是恭敬。
谢以琼微微颔首,未多言,只示意他退下,便径直向内堂走去。
内堂之中,卫蘅正端坐于雕花梨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珍珠手串,面上虽挂着笑,眼中却难掩一丝焦虑。
自她被世子府赶出,自立门户开了这蘅芜阁,心中对谢以琼的嫉妒便如野草般疯长。
尤其是见谢以琼不仅没有被夫君冷落,反而愈发得宠,更是让她夜不能寐。
她正想着如何将谢以琼踩进烂泥之中,好让她春风得意之时,眼前忽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哟,这不是世子妃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卫蘅见谢以琼步入,忙起身相迎,言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亲昵与不易察觉的挑衅。
谢以琼目光如炬,直视卫蘅,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达眼底。
“卫东家客气了,我今日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卫蘅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哦?不知世子妃有何要事?若能帮得上忙的,卫蘅定当竭力。”
谢以琼轻轻抬手,示意芷柔将手中的一个精致小盒放在桌上,那正是近日来在京城中引起轩然大波的伪造胭脂。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质问。
“卫东家可认识这罐胭脂?”
卫蘅目光触及那罐胭脂,心中猛地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
“这……这不是我蘅芜阁之物,世子妃何出此言?”
谢以琼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刺卫蘅心底。
“卫东家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这罐胭脂,乃是有人故意伪造,意图陷害我朱颜展的名声,而据我所知,这伪造之术,唯有蘅芜阁的几位老师傅才精通。”
卫蘅心中慌乱,却仍强撑着为自己辩解道。
“世子妃此言差矣,我蘅芜阁向来童叟无欺,怎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是吗?”
谢以琼语气愈发冰冷,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轻轻展开,“那这封信,卫东家可认识?”
卫蘅看到那信上的笔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是她与人密谋陷害朱颜展的证据。
她颤抖着唇,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已无言以对。
此时,蘅芜阁内的客人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拢过来,议论纷纷。
“这不是蘅芜阁的东家吗?怎么和世子妃起了争执?”
“听说最近朱颜展的胭脂出了问题,难道和这蘅芜阁有关?”
“哎呀,若是真的,那以后可不敢再来这儿买东西了。”
客人们的言语如同利刃,一句句刺入卫蘅的心田。
她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愤怒。
“谢以琼,你休要血口喷人!”
卫蘅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尖锐地喊道,“我蘅芜阁清清白白,岂容你如此污蔑!”
谢以琼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坚定。
“卫东家,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若真的无辜,何不公开道歉,澄清此事?”
“道歉?你让我向一个贱人道歉?”
卫蘅怒极反笑,眼中满是疯狂,“我卫蘅就算死,也不会向你低头!”
谢以琼听到这话,只是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怜悯。
她转身看向围观的客人们,掷地有声地说道,
“诸位,今日之事,我谢以琼在此立誓,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让任何人污蔑我朱颜展的名声。同时,也请诸位做个见证,若卫蘅真的无辜,我谢以琼愿亲自上门赔罪;但若她确有此等卑劣之行,还望诸位能与我一起,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客人们听到这番话,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做见证。
而卫蘅,则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但她仍然不甘心,眉眼里都是对谢以琼的憎恨,只听见她怒喝道。
“来人,将这些闹事的都纷纷赶出去!而后我重重有赏!”
蘅芜阁的伙计们见状,想要上前将谢以琼等人赶走,却被芷柔拦下。
芷柔护在谢以琼面前,宛如一头被逼进困境的小兽,龇牙咧嘴地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伙计。
“谁敢!”芷柔挺身而出,挡在谢以琼面前,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我们世子妃今日来此,是为了讨回公道,你们若敢动手,便是与整个世子府为敌!”
那些伙计们听到这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而就在这时,混乱之中,芷柔不慎被一名伙计推搡,头部重重地磕在了桌角,顿时鲜血直流,昏迷过去。
“芷柔!”谢以琼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她扶起,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你们竟敢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