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发话了,众人立马照做,刘妈妈擦了擦脸上的泪,跟着宁王妃进去了。

而卫蘅却绞着帕子,泪眼盈盈地看向赵瑾瑜。

“世子爷……”

赵瑾瑜哪里经得起心上人的这般委屈模样,立马上前拉着卫蘅的手腕。

“怎么了?可有受伤?”

他紧张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卫蘅的虚荣心理,卫蘅眼眸得意地看了谢以琼一眼。

没想到谢以琼却只是淡淡地瞧着她,脸上半分波澜都没有。

“世子爷,先带妹妹进去罢,不然母亲又要动气了。”

谢以琼上前几步,温和地提醒道,十分贴心。

“好。”赵瑾瑜转头应了一声,便拉着卫蘅进了堂屋。

宁王妃一坐下,抬眼一看,便就瞧见了自家的逆子拉着那狐媚子的手。

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而她的心肝儿媳,就这般乖顺懂事地站在旁边不争不抢的,她瞧着就心疼。

“来,琼儿,到母妃这里坐着。”

宁王妃眼底尽是疼爱,对着谢以琼柔声道。

“是。”

谢以琼福了福身子,便朝着宁王妃一旁走去,乖顺地坐在宁王妃的下榻上。

而卫蘅,连个席座也没有。

赵瑾瑜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心上人争上一争,“母妃,也让蘅儿坐下再说罢。”

不为她说话还好,赵瑾瑜一为卫蘅说话,宁王妃就火大。

“她还要坐着?我没让她跪着回话便是我宽容和气了!在我的院里闹事还想当座上宾?”

宁王妃恨不得把赵瑾瑜的脑子敲开,看看卫蘅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蛊了,竟然让她儿子这般维护着她。

而卫蘅也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扯着赵瑾瑜的袖子低声说道,“不必了世子爷,蘅儿还是跪着回话罢,姐姐是正妻,应当坐着。”

说话,眼角便落下一滴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怎么能行?母妃,您就让蘅儿坐下回话便是。”

赵瑾瑜愤愤不平地对着宁王妃说道,觉着这些个人都是欺负了他的蘅儿。

宁王妃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着卫蘅和赵瑾瑜手都在抖。

谢以琼见矛盾一触即发,赶忙上前顺着宁王妃的气。

“母妃且勿动怒,世子心疼妹妹也在情理之中,不如先将事情理清楚,妹妹也先站着回话,等事情理清楚了,便与我们一同坐着可好?”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宁王妃也平复了心情,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逆子赵瑾瑜与卫蘅,摆了摆手说道。

“也罢,就让她先站着回话。”

赵瑾瑜虽还是不满,但也只能这般,“蘅儿,便先委屈你站一站,等会就与我们一同坐下。”

他语气温柔,仿佛哄孩子一般。

卫蘅却心中又怒又气,若不是谢以琼这般说,她也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现在她却只能孤零零地站着回话,与奴才有何区别。

可这些话哪能宣之于口,卫蘅挤出一抹笑意,应承下来,“无妨,蘅儿站着便是。”

等到赵瑾瑜落座,宁王妃这才肯开口询问,“方才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妈妈,卫蘅,你们二人如实道来。”

刘妈妈跪在地上,眼睛肿得跟桃似的,“奴婢方才在门口等着伺候,卫姑娘说要进来,奴婢让卫姑娘且等一等,哪晓得卫姑娘骂奴婢只是个奴才,上来就打了奴婢好大一个耳光。”

说着说着,刘妈妈又落泪起来,看得宁王妃一阵心疼。

毕竟三十年的主仆情分在那,宁王妃自然是向着刘妈妈的。

“卫蘅!你还未过门,便这样嚣张,竟然对我的人动手?莫不是日后你要骑到我的头上去?”

宁王妃一拍桌子,字字句句皆是质问。

卫蘅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宁王妃也哭诉道。

“王妃息怒,蘅儿知道蘅儿身份低贱,但刘妈妈一口一个妾地称呼蘅儿,蘅儿心下一急便动了手,王妃尽管惩罚蘅儿,蘅儿都能承受!”

宁王妃在后宅多年,早就看破卫蘅的心思,只是冷笑一声道。

“你确实是个妾,怎么还不让人说?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名分地位吗?怎么今日竟然还为了口头上的话打了刘妈妈?”

她这话句句直逼卫蘅,卫蘅将头伏得越低,心中慌乱不已,想着如何回话。

而一旁的赵瑾瑜还以为是卫蘅伤心又害怕,便一撩袍子也跪在了宁王妃的面前。

“母妃,莫要再为难蘅儿了,让她做妾已然是委屈了她,她不喜别人这般说她也无错啊!”

赵瑾瑜一心要护着卫蘅,就连昨晚被卫蘅漠视的伤心也抛之脑后了。

他锋利的眉眼里尽是对卫蘅的心疼,却要将宁王妃气得不清。

“我瞧你是祠堂没跪够!为了这个女子,三番五次地气我!”

宁王妃气愤起身,指着赵瑾瑜和卫蘅就要开骂。

谢以琼赶忙拦下,“刚才便劝诫母亲莫要动气,母亲怎么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先坐下喝口茶缓缓再说。”

她一面顺着宁王妃的气,一面将茶盏端起,送到宁王妃面前。

宁王妃见她这般乖巧,舒心了不少,拿着茶盏连喝好几口,怒火这才消散了些许。

“你们真该感谢琼儿,若不是她三番五次为你们求情,我早就让王爷将你们狠狠罚了去!”

宁王妃指着二人呵斥道。

赵瑾瑜下意识看向谢以琼,谢以琼脸上依旧挂着淡然和善的笑意,一副贴心的模样。

他也知道谢以琼帮了不少他的忙,心中更是生了不少愧疚。

一旁的卫蘅见赵瑾瑜瞧着谢以琼发愣,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但表面还是装作一副委屈可怜样,将赵瑾瑜的注意力拉回。

“多谢姐姐,姐姐出身高贵,自然也会讨母妃与世子爷的欢心,蘅儿什么都没有,惹人厌弃也是应该的。”

卫蘅又捏着帕子落泪,赵瑾瑜心疼得马上要去安慰,却被谢以琼抢先。

“妹妹这是什么话?我听闻自从妹妹入府,便与祖母住在同一处,惜玉园与正荣院相连,世子也将宝贝流水似的送进妹妹的院子里。”

谢以琼掰着指头,笑盈盈地细数着卫蘅这宝贝似的待遇,仿佛在说什么家常。

而底下的卫蘅脸色逐渐转成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