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在后院处理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事宜,自然清楚这其中有猫腻。

“你们看见芷柔出来时,她是从我院里的哪个门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底下几个奴才便愣住,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大声回话。

“大门!”

“西南角门!”

“东小门!”

三人回的答案皆不一样。

这下众人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明显就是给谢以琼做了一个局,趁着人多的时候栽赃陷害她,好让她不得翻身。

毕竟以宁王与宁王妃的性子,是断断不能容忍品行不端之人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若不是今日谢以琼坚持搜查,宁王妃又会审问下人,那谢以琼这名声算是毁于一旦了。

“母妃要为琼儿做主啊!”

这回轮到谢以琼喊冤了,只见她直直在宁王妃前跪下,眼中热泪欲落不落,坚韧又惹人怜的模样。

“这明显便是有人要故意陷害儿媳,便叫这几个奴才趁着今日来栽赃儿媳,儿媳自入门以来,兢兢业业,也算是孝顺懂事,儿媳不明白为何会落得这般口舌!”

谢以琼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心疼,谁不知当家主母的不易,这般辛苦到头来还要遭人算计,那是断断不可取!

一旁原本沉默已久的宁王沉吟开口道。

“本王虽不理后宅之事,可琼儿这孩子,事事都以长辈为先,处处委曲求全,本王都是看在眼里的,今日这事,本王便要为她和王府讨回公道,免得有人觉着王府的主子都是个糊涂的!”

说完,宁王便将一旁宝剑取出,利落抽出剑锋,直直落在那小厮脖颈之上。

这举动引得众人惊呼,宁王妃倒是习惯了,她安稳坐在上位,看着自家夫君如何为王府正名。

小厮被这明晃晃的剑锋几乎吓得快要晕厥过去,连连摆手求饶。

“王爷饶命!是,是青梅姑娘给了奴才银两,指使奴才这般说的,她还说事成之后,会给奴才一大笔钱,奴才是被银两冲昏了头脑啊!”

他将青梅直接抖落出来,一心只想要自己的小命。

青梅见他这就将自己卖了,脸色苍白如纸,她转头看向卫蘅,卫蘅却将目光躲避。

“是吗?”宁王将剑收回,如同利剑一般的目光转向青梅,那把剑锋又转移到了青梅的脖颈上。

“青梅,你实话实说,为何要买通这些人指认世子妃?可是背后有人指使你?”

宁王意有所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宁王在怀疑卫蘅。

就在青梅哆嗦着开口时,卫蘅扑上前,挡在青梅的面前,“父王绕过她罢,青梅只是一心爱慕世子爷,所以这才动了这般心思,她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妹,不然就要饿死了。”

卫蘅特意将弟妹这二字咬重,青梅听出她的意思,她要自己将错全部揽在身上,不然弟妹就会有危险。

想到弟弟妹妹年幼的小脸,青梅近乎绝望地闭上双眸,嘴唇都在颤抖。

谢以琼见她这般,暗道一声不好,正要上前阻拦。

没想到青梅却大叫一声,直直地撞上了宁王手中的剑,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卫蘅一脸。

卫蘅是想让青梅认罪,但她没想到青梅死得这般壮烈。

周围的宾客顿时乱成一团,赵瑾瑜赶忙安抚着众人,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谢以琼快步上前,不嫌血液脏了她的手,“你还有什么遗愿?尽管说出来。”

青梅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口中也有血液不断地涌出,“家中弟妹……”

“好,你放心去吧,我知道你的难处。”

谢以琼低声说着,眼中的怜悯不假,青梅虽帮卫蘅办了不少事情,可本性不坏,若她再等等,等到谢以琼将卫蘅扳倒,就能带着弟妹过上好日子了。

青梅逐渐没了声息,鲜血染红了地板。

谢以琼放下她的脖颈,转身看向卫蘅,卫蘅早已吓傻,半跌坐在地上,话语都说不清楚。

“不,不是我害得她……”

赵瑾瑜听着她的呢喃,上前便将卫蘅打横抱起,对着宁王与宁王妃点了点头,“母妃,父王,蘅儿受了惊吓,我带她先下去休息。”

宁王妃哪里想到今日会出这般晦气的事情,也无暇管教赵瑾瑜,敷衍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走。

芷柔上前一脸心疼地拿帕子擦去谢以琼手上的血迹,“世子妃也忒大胆了些,那青梅害了您,您还凑上前去,吓坏奴婢了!”

谢以琼任凭着芷柔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眼眸看向地上的青梅,神色复杂。

“她也是个可怜人。”

宁王见这事也算是有了结果,便将宝剑丢到一旁,对着宾客们抱了抱拳。

“今日出了这般的事情,本王也未曾想到,还望大家多多体谅,挪步去宴客厅稍缓一番,本王换件衣裳便出来喝酒。”

众人自然是不敢再待在这,立马跟着引路的小厮去了宴客厅。

宁王妃有几分心疼地上前握住谢以琼的手,“你这孩子,心太软,她这般对你,你还让她安息。”

“母妃。”

谢以琼只唤了她一声,便被宁王妃按在怀中好生安抚了一番。

而此刻的赵瑾瑜却带着卫蘅去了惜玉园,卫蘅的口中一直胡言乱语,赵瑾瑜只当她是吓着了,温柔地安抚着她。

“莫要害怕,这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呢蘅儿。”

卫蘅的脑子混乱得不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杀人,青梅不甘的目光仍然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是她自己要撞上去的,明明认罪就好了啊……”

她胡言乱语着,赵瑾瑜却生了疑,抓着她的两只手,皱眉问道。

“什么有意的?什么认罪就好?这事与你也有干系吗!蘅儿,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他带着几分质问的话语让卫蘅的思绪清晰了些许,她的目光逐渐清明起来。

“不是,跟蘅儿没关系,蘅儿只是被吓到了,难道世子爷不相信蘅儿吗?”

卫蘅装模作样地落了几滴泪在赵瑾瑜的衣襟上,赵瑾瑜实在心疼她,便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