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支支吾吾什么?”

卫蘅越看红荔这模样,越是心慌着急,将尖锐的指甲在红荔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可怖。

“世子爷去了青竹园!听青竹园的小丫头说,世子爷来时似乎心情很不好,后面跟世子妃在内室里单独待了好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脸上都是带笑的呢!”

红荔假装害怕,却将事实添油加醋说出来。

她表面上是去帮卫蘅打探消息,实际上去了青竹园通风报信。

卫蘅让红荔去打探消息时,正巧赵瑾瑜从青竹园离开,红荔这才顺利进了青竹园通风报信,将卫蘅的用意一五一十告诉了谢以琼。

谢以琼听了后只是笑了笑说道,“她越是在意就越会出乱子,不如我们再给她添把火。”

红荔懂了谢以琼的意思,便回了惜玉园跟卫蘅说了这番话。

果然,卫蘅被刺激得情绪越发不稳定,她一把松开了红荔,将桌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怒吼道,“贱人!全部都是贱人!世子妃的位置明明是我的!宁王妃凭什么让谢以琼取代我的位置?!”

卫蘅的双眸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红荔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不止地鄙夷。

以卫蘅的家世和脑子,就算没有谢以琼,也不会轮到卫蘅来坐这个位置。

“如果,如果没有了宁王妃和谢以琼,是不是我就能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卫蘅跌坐在椅子上,如若疯魔一般喃喃自语。

红荔见她越发不清醒,便上前给她倒了杯茶水,“小娘,别再多想了,不如安生在惜玉园过日子,世子妃人还算不错,她不会为难小娘的。”

没想到卫蘅狠狠将红荔抓住,眼眸狠厉,“不管是谁,只要踩在我的头上,都得死!王府当家主母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说完,她便将红荔猛得甩在地上,脸色阴沉,仿佛从地域爬出的鬼魂。

红荔的手掌被碎片划破,但她却顾不得疼痛,方才卫蘅的神色被她牢牢记住在心里。

她知道,卫蘅马上又要出手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卫蘅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在惜玉园里待着,天天在惜玉园里头练字看书。

每次赵瑾瑜来时,她都装作温良的模样,让赵瑾瑜的心又忍不住回到了她的身上。

原本宁王妃以为她又要开始作妖,没想到卫蘅却开始给宁王妃尽孝,日日去凌霄苑请安。

虽她已经安静收敛不少,但宁王妃每次看见她那张脸就想起从前她嚣张的日子,便免了她的请安。

奈何卫蘅竟然坚持要日日陪宁王妃说话喝茶,还说是要向谢以琼学习。

惊得王府上下对卫蘅改观,纷纷以为卫蘅彻底改了性子,老太妃更是对卫蘅更加宠爱,恨不得将自个院里的好东西都给了卫蘅。

相比之下,谢以琼的地位似乎又比不上卫蘅了,毕竟赵瑾瑜日后继承了王府后,肯定还会将受尽宠爱的卫蘅抬为平妻。

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在高位了。

这样的趋势下,王府里的下人们对谢以琼也没了当初毕恭毕敬的架势,常常应付着青竹园的差事。

如今已经初秋,芷柔拿着库房新给的料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青竹园,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狠狠一放。

翠儿瞧她这模样,皱着眉问道,“怎么了?可是库房那群人又缺斤少两了?”

“何止啊!上次王妃还特意嘱咐了,那两匹石榴红的料子留给世子妃赶制秋衣的,世子妃皮肤白,穿红多好看?那惜玉园的丫头见这料子好,立马就拿走了,库房的人也不管!”

芷柔嚷嚷着,很是不服,为这谢以琼不平。

这两个月来,王府的人态度变化让她们算是认识到了人心的威力。

“好了好了,别嚷嚷了,世子妃在里头看书呢,若是让世子妃听见了可不是要伤心?”

翠儿拉住芷柔的手,担忧地往屋子里看了一眼。

芷柔立马噤声,双眸里皆是懊悔和心疼。

“行了,我听都听见了,又不是一两次了,这次拿回来了什么破烂?我瞧瞧?”

谢以琼的声音在廊下悠悠响起,她早就听了个干干净净,但眉眼却平和的紧,一点也瞧不出来生气。

“这料子实在是不好,不如奴婢做几个手炉套子,等天冷了便套炉子上,倒也不烫手。”

芷柔将桌上的布料抖落开,那纹样和丝线都已经过时,给王府的一等女使穿穿也倒还使得,偏生库房的人竟然大胆到给了青竹园做秋衣用。

谢以琼不言语,上前摸了摸那料子。

翠儿以为她伤心,便帮着说了两句解气,“也就是那群奴才见世子妃好说话,哪日奴婢去禀明了王妃,定不让他们这般欺辱了世子妃。”

“哼。”谢以琼忽而发出一声轻笑,让芷柔和翠儿都有几分不解,“这料子送的刚刚好,我还要感谢他们送的这料子,芷柔,按我的身形做一套秋衣。”

她这般吩咐着,芷柔与翠儿更加不解。

“世子妃,咱们从谢家还带了好几匹不错的料子,何必穿这些?”

“是啊,大不了咱们不穿新衣裳,之前王妃给的衣裳都还没有穿完呢。”

二人以为谢以琼自暴自弃了,正要劝着。

“你们两个,真是傻瓜,好了,不要再劝了,快快去给我做好秋衣,我大有用处。”

谢以琼随意地摆了摆手,便转身要回内室。

翠儿犹豫几瞬想再劝劝,却被芷柔拦住。

“我想世子妃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咱们按照她说的做就行。”

“好吧。”

又过了几日,国公夫人吴大娘子宴请京城王亲贵族参加赏菊大会,届时宁王妃会带着谢以琼去赴宴。

而卫蘅听了消息后,便也央求了老太妃,想跟着一起去,还美其名曰说自己想出去见见世面,跟着世家贵族学学规矩。

但宁王妃却坚决不让卫蘅前去参加,一个妾,怎么可能去参加这种宴会,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王府没有规矩。

正当宴席前一日时,宁王妃却忽然病倒了,半夜发起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