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解释时,见沈明珠捂着嘴看着他,“长知不是说大臣反对吗?若是我说服了长知,那大臣们便不会反对了。”
“不是这个理吗?”
这一句反问将两人说得哑口无言。
沈长知只好忍下怒气,“长姐说的是。”
“那就期待明日长知与我在朝堂上辩论了。”
也不等沈长知回话,沈明珠便转身离开。
留下阮华面对着沈长知的怒火。
第二日。
在沈明珠踏入文德殿內的时候,本来窃窃私语的朝臣瞬间鸦雀无声,随即又开始四下议论纷纷。
“今日公主怎么来了,莫不是有什么事?”
更有老臣甩袖,怒气冲冲地道,“胡闹!一个妇人来到文德殿做什么?莫不是将这当做了戏台子?”
沈明珠置若罔闻,一步一步地向自己的位置走去,甚至走到了沈长知的前面。
沈长知见状想要开口提醒沈明珠的位置应该在自己之后,却被沈明珠眼神制止住了。
沈明珠转过身来,扫视一圈站在文德殿上神色各异的大臣们,他们眼中没有半分友善和接纳,只有深深的反对和抗拒。
她昂首挺立,身姿挺拔如松,朗声道,“各位大臣想必疑惑本宫为何站在这儿吧?”
“今日是长知立储的日子,本宫作为长姐,想亲眼看到长知封为太子,且也是想向世人告知,明珠亦是认可沈长知成为焱国的下一代储君。”
还是刚刚甩袖的老臣出声,语气中带着不屑,“哼,陛下和朝臣的认可就够了,公主殿下的赞成可有可无!”
旁边也有老臣出言附和,“一介女流,竟也妄图参与朝堂之事,成何体统!”
阮华冷哼了一声,只觉得沈明珠赌局必然输了。
沈明珠的目光再回到第一个出声的老臣身上,“想必这位就是叶御史吧。”
叶御史,是出了名的古板难缠,因此不少人对他都敬而远之,能不惹他就不惹他。
叶御史冷哼了一声,“殿下不想臣等说出更难听的话,请速速离开文德殿!”
沈明珠丹唇勾起一抹冷笑,肃声道,“若是本宫不呢?”
随后装作无意地说,“本宫昨日碰到了阮学士,他与本宫打了个赌,说若是本宫能辩论过长知,本宫今日就能在这文德殿!”
阮华的脸色瞬间巨变,心中叫苦不迭,本意是想阻止沈明珠,被她当众一说,众臣只会认为他支持沈明珠来朝堂。
果不其然,各位大臣看他的目光变成怀疑之色。
偏偏此时沈明珠开口问他,“阮郎,你说是否有跟本宫有这个赌约呢?”
阮华额头渗出冷汗,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迫于朝堂上的各种眼光,于是他咬牙一字一句道,“回殿下,是有这个赌约。”
沈明珠眉头一挑,不顾沈长知面色阴沉,转身朝众人粲然一笑,“既如此,请长知与本宫辩论!”
一众大臣闻言,皆是目光不善。
叶御史更是气得怒发冲冠,立马出列,“老臣愿与公主一辩!”
沈明珠唇角微扬“叶御史,久仰大名,只不过与本宫约定的是长知,叶御史此番是想要长知落下个不守诺言的名声吗?”
叶御史皱眉,这个罪名太大了,他也不敢承担。
沈长知见今天与沈明珠辩论是躲不过了,于是一狠心。
“请长姐赐教!”
沈长知不相信自己的才华连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都说不过!神态间满是自信,仿佛胜券在握。
沈明珠唇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笑容,朱唇轻启,语调不疾不徐:“请问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本宫是谁的女儿?”
“陛下的女儿!”
“那本宫是什么身份?”
“焱国长公主。”沈长知的声音略微降低了一些,不知为何,他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安。
沈明珠继续追问道:“这立储之事,长知认为是国事还是家事呢?”
“自然既是国事,也是陛下的家事。”
此时,百官皆安静地聆听着沈明珠与沈长知的对答,整个朝堂鸦雀无声。
亦有不少臣子细细品味着这段对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沈明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与威严:
“立储既然是家事,本宫身为陛下的女儿,为何不能参与?若是国事,本宫作为焱国的长公主,肩负着对国家的责任与使命,又为何不能过问?还请长知解答!”
沈长知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要镇定下来回答沈明珠的问题,发现自己怎样都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
其他大臣们也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沈明珠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将他们的神色收入眼中,继续说道:“本宫深知立储之事关系重大,绝非意气用事。但本宫身为皇室血脉,自当为国家的未来,为江山社稷着想。难道只因本宫是女子,就该对此不闻不问?”
朝堂上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都在等待着沈长知的回应。
沈明珠继续道:“沈长知!可还有话要辩?”
在一旁的阮华见沈长知回答不上来她的问题,立马出声帮助沈长知。
厉声呵斥道:“女子上朝!于理不合!”
沈明珠仍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阮学士,本宫可有朝服?可有官职?既没有朝服和官职,何来上朝这一说法?”
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直地看向阮华。
阮华被她清澈的目光看得心神一颤,紧闭了双唇。
沈明珠掷地有声道:“长知可还有话可辩!”
沈长知张了张嘴,面色通红,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今日本宫站在文德殿与诸位共事就是名正言顺!”
“若是有异议!还可继续与本宫辩!”沈明珠的目光又扫向群臣,被她看过的大臣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
不是他们不想辩,而是沈明珠说得句句有理,不知该如何辩论。
文德殿内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恰好侯德海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
“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