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内领命的宋祈年,立刻又赶回了码头。

正好碰见还未离去的华予。

“你怎么在这?”宋祈年骑在高马上,一眼就看到,忙碌在人群中矮小消瘦的身影。

听到宋祈年的声音,华予颠颠地从人群中跑了过来。

周围的人也颇有眼色地给让出一条路。

“我不是让你待在府中,好好休息嘛,怎么又跑了出来?”

明明自己是有正当理由出来的,却不知为何,对上宋祈年的目光,却莫名地有些心虚。

“码头出现了穷奇凶兽,我特来帮忙解决一下。”将那穷奇附在汤管家身上重伤柴广的事,全部复述了一遍。

华予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柴广身子骨结实,要是平常人受到这么重的伤,早就命丧黄泉了。”

宋祈年没想到,在他离开的这一会功夫,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现在诡事一件接着一件不断发生,还有人特意请来这些东西作恶,不尽快加以管制,恐怕事情会越来越严重。

看来还是要将制定多日的筹谋,尽快落实。

但在这个计划中,华予是其中的关键,就不知她是否愿意胜任了。

华予看到宋祈年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开口问道:“宋大人,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无事。”罢了,此事待皇上同意后,再告知华予吧。

“你随我去船舱看看。”宋祈年指了指几名锦衣卫,一同登船。

“这船是有什么问题吗?”华予快步上前,紧跟在宋祈年身边问道。

宋祈年道:“这艘船参与贩卖私盐和兵器。”

“什么?!”华予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盐乃是国民生活的必须品,哪怕是科技进步的前世,盐都是由国家管控的。

贩卖武器,动摇一国民生安全之根本,更何况买的是国家发配给边疆战士的武器。

这艘船的主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居然两个地方的红线都触碰了。

“林牧时在这船上发现了大量的交易账本,现在我们要把这船上全部搜查。”宋祈年道。

华予原以为仅是调查小男孩一家被灭门的惨案,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牵扯出这么多事。

“不过,这背后的人真是奇怪,居然敢把账本就保存在船上。”华予疑惑地说道。

宋祈年道:“或许是胆大妄为到,觉得没人敢搜查这艘船吧。”

登船的校尉们,连续搬了多次,直接将带来的箱子塞满。

与此同时,在岸边进行询问的赵思刚,终于问道有用的信息。

那位往日与老胡关系交好的搬运工,看到汤管家和手下的人全部被锦衣卫带走后,再三向赵思刚确认这些人不会打击报复后,才愿意继续说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这中年搬运工根据回忆说道:“事情就发生在前几日。码头突然来了许多了,还有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衣着看起来就相当昂贵的人。”

“本来站在甲板上看守的汤管家,一见到这人,就立刻从船上跑下来,嘴里还一口一个少爷叫着。”

“可正在扛活的老胡。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不小心将那人的衣服蹭脏了。咱们这些卖力气的,怎么可能赔得起那么贵重的衣服。见老胡掏不出钱,汤管事就要打老胡一顿解气,却被这少爷拦了下来。”

“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既然没钱,就拿命来赔吧。”

“那少爷脸上根本看出来生气,大家都以为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老胡一家真的遭此横祸啊!”

赵思刚脸色一变。

汴京城内达官贵人众多,也会闹出大人事件。

但住在皇根脚下,为了防止有人将事情流传在皇上耳朵里,大多都会控制。

没想到,如今居然出现一个因为弄脏衣服,而要一家人性命的狠毒的家伙。

“你可知此人的真实身份?”赵思刚问道。

搬运工摇摇头:“不知道。”

“那这艘船的主家是谁,可知道?”赵思刚继续追问道,

搬运工再次摇头:“我们就是一些靠卖力气挣钱的力工,哪里招聘需要搬货,我们就去哪里,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们在这干了多长时间了?”

搬运工想了想:“大约已经一年了吧,刚开始招人的时候,我就来了。”

这话正好被下船的宋祈年听到。

他没想到这贩卖私盐的大事,居然已经在汴京城内进行了一年。

宋祈年知道从这些搬运工嘴中,问不出其他有用的线索,当即准备带着这些账本回到都尉府,提审关在诏狱的汤管事。

诏狱中的汤管事被小一一盆冷水泼醒,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刚睁开眼的他,就看到一个大美人坐在自己面前,当即被精虫涌上头,看向宁知柔的目光中,满是贪婪,却未曾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囚困起来。

他在船上工作好几年了,已经好几年没碰过婆娘了。

当即就失态地直接流出了口水。

竟要冲过去将美人抱在怀中。

此时的汤管事已经褪去兽化,仅是一具普通躯体。

当下一挣扎,穿过琵琶骨的两个铁爪,牢牢锁住,穿骨之痛立刻疼得他痛苦大叫,也从美色中清醒过来。

“这里是哪里?”此处给他带来的恐惧直达内心,被捆在木桩上的汤管事挣扎的铁链连连作响。

“快放我离开这里!让我家主子知道你竟敢如此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事到如今,汤管事嘴里还在威胁着。

“不好意思,我还没听说过有犯人进到这里,还能够活命出去。”宁知柔坐在审讯桌前,低着头打磨手中的竹签。

汤管事听到此话,迅速变了脸色,嚣张的气焰迅速消失不见。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女子说得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当即,被吓得直接尿了裤子,黄色的**滴滴答答地直接留在地上,散发出难闻的尿骚味。

宁知柔眼前的情况早已习以为常,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小一,把这个用了。”宁知柔将手中修整好的竹签递给小一。

被绑在木桩上的汤管事,看到走过来的小一,更加惊恐大喊:“你要对我做什么?”

小一平静答道:“不做什么,就是要将竹签扎进你指甲里。”

都尉府的兄长们,刚才特来关照,说这个坏人将柴广大叔打成重伤,一定不要轻易放过他。

小一想到柴广经常给他送的鸡腿,眼眶一酸:“柴广大叔,我一定替你算清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