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霆靠在座位上，攸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平息情绪。
他的睫毛不长，但很浓密，车前微弱的光，在他的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凌晨一点的夜，万籁俱静，只听到两人淡淡的呼吸声。
“抱歉，等我一下。”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
下一秒，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被人按住，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试图将自己的热气传递给他。
随即，又像是觉得这样的方法并不管用，双手捧住他的大手，一边不停揉搓，一边对着他的手哈气。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像冰块一样，你都感觉不到冷的吗？一定是手太冷了，一时开不了车，要不，换我来开？”她的语气里溢满了心疼。
“不用。”他身上的阴郁气息好像有所消散，却仍冷着一张脸，抽回了手，打开了车内暖气。
“怎么了？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我一看到医书，就兴奋得不行，没想到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让你等急了。”她小心翼翼地道。
他却未回应，只是脚下一踩油门，车子便飙了出去。
一直到回到翡翠山庄，季星辰试着挑起话题，他却只顾开车，不怎么理她。
两人步入客厅，煤球就跳到少女的怀里，蹭了蹭。
它正想像往常一样，跳到厉战霆身上，仿佛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猫眼睁得贼大，伸出去的猫爪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季星辰轻抚煤球，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
煤球，你也知道爸爸不高兴了吗。
“少爷十点就出门说去接您，怎么这个点才到家？”李妈问道。
“十点？”季星辰一惊，却见厉战霆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也就是说，他在医馆门口等了她三个小时！
而且她手机静音了，刚才她在车里打开手机，看到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惊到了。
“是啊，少爷为了庆祝您第一天上班，把公司的事都推了，七点就回家准备陪您一起吃饭，没想到坐等右等，一直等到十点，你都没回来。少奶奶这么晚不回家，少爷当然不放心，得亲自去接……”
李妈还未说完，随着蹬蹬蹬的声音，季星辰如疾风一般上了楼。
这两人别是没好几天，就开始闹别扭了吧，刚才少爷回来，脸上可不是高兴的表情。
婚后一年，这还是季星辰离开翡翠山庄时间最长的一次。
少女推开卧室房门，却见，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厉战霆站在落地窗前，如松般的背影仿佛沉入了夜色，孤寂清冷。
季星辰打开灯，室内亮了起来，她想说些什么，想想又抿住了唇，走进了浴室。
两分钟后，随着浴室门被打开，不一会儿，脚步声停在他的身后。
少女一把抓住他的大手，“跟我来。”
她将他拽到床边，指着床沿道：“坐这。”
床边放着一盆水，正在冒着热气。
鬼使神差的，厉战霆坐下了，少女蹲在地上，抬起他的小腿，脱掉他的拖鞋。
当他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时，下意识地缩回腿，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