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李氏立刻敲了敲沈纭焉的手示意她闭嘴。

舔着笑脸对着沈量道:“咱们这次让她来家中,没有老太君撑腰,我看她也不敢那么放肆,家中养育她长大,总得报恩吧?”

沈量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沈纭焉白了沈李氏一眼:“母亲,父亲早已经被沈弋冉死心了,你何苦提起来让父亲不高兴呢?”

一面说一面伸手就要去拿银锭。

沈李氏伸手将银锭尽数拿在手中,口中说道:“你不了解你父亲,他刚才已经答应了,见到沈弋冉这次可不要争锋相对,先拿到钱再说!”

沈纭焉瞧着银两都被拿走了,自己两手空空,只得撇撇嘴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她见到父亲这边落势了,也曾经回到过宋家。

麻油铺的生意很不错,宋家不靠沈纭焉也有了结余,他们更是没有见沈纭焉放在心中,只将青樱当做正妻对待。

沈纭焉这次回去,之前阿谀奉承的宋周氏不断说嘲讽的话,还逼着沈纭焉去下厨做家务。

沈纭焉当着青樱的面自然是什么都不肯做的,指责青樱才是小妾,这些事情应该她来做。

青樱便坐在上座吹着自己的指甲冷笑着道:“我啊,白日里赚钱就已经够累了,回来还要做事,娘子也不能这样压榨我吧?”

“倒是你这个当家主母没事做,在家中操持家务不正是你的本分吗?”

几句话说的沈纭焉火冒三丈。

关键是宋齐召这个蠢材整日在外鬼混,隔三差五才回家,就算是沈纭焉拿住了青樱和其他男人鬼混的证据,他也并不相信。

还开始动手打人!

沈纭焉被打得满屋跑,可是屋中的宋周氏和青樱完全不加阻拦,两人端着瓜子在隔壁房中说笑。

沈纭焉毕竟气不过,准备了武器打算还手,却哪里是男子的对手,几下就被夺下了武器,反而下手更加重了。

沈纭焉带着伤,一刻也不能在宋家待了,这才灰仆仆回到沈家。

只是一顿哭诉,沈李氏便答应她永远都不用回去了,家中养她!

沈纭焉本以为可以回到从前的好日子,却不想隔三差五就听到沈李氏的抱怨。

“早知道之前就不将钱拿出去贴宋家那一家白眼狼了,现在老爷被降职之后,就整个败落下去了!”

“焉儿啊,节约一点,这些东西往后就不要买了。”

克扣了点心新衣服之后,过几天沈李氏又说:“焉儿啊,你的那些首饰先拿出来,你父亲要去参加一个寿宴,需要送礼物,需要典当了去。”

“乖,再那些出来,往后你父亲官职恢复了一定帮你典当出来。”

只是一个月的光景,沈纭焉和沈李氏的头面都被典当了出去。

沈纭焉此刻坐在梳妆桌前用力将柜子关上。

里面什么都没有,用什么来打扮?

本来想要在沈弋冉面前装一装的,现在却只剩下一个穷酸样!

沈纭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咬牙切齿的,愤然起身来到会客厅。

此刻心中终于有些体会到了宋周氏当初为了她的钱阿谀奉承的心情了。

沈弋冉接到了沈家丫鬟的传话,说是让她去府中。

“这也没说时间啊?”

丫鬟立刻说道:“就是现在呢!”

沈弋冉听得,呵一声笑道:“好,我正巧有空,便回家去看看。”

说着随意在街上买了两样上好的糕点包裹起来让白栀提着,一行马车便来到了沈府。

沈府的大门关着,最有侧面开车,一个老态龙钟的守门人坐在看着他们进去,连行礼都不会。

“之前的那些守卫呢?”

白栀诧异问向那个丫鬟。

丫鬟只得呵呵赔笑道:“不满大小姐,府中吃紧,丫鬟家丁都遣散了一半多,如今剩下的还降了工钱呢!”

白栀听得转头看向沈弋冉,眼神是在提醒沈弋冉,这分明就是要钱来的。

沈弋冉眨巴眼睛,早已经料到了。

沈量和沈李氏坐在会客厅之上,沈纭焉坐在左侧下首,三人眼巴巴盯着进门的沈弋冉。

沈弋冉戴着薄瑾年才帮她买的金步摇和金项圈,身上的白绫红裙缎子也是随着走动散发出水波纹一般的光泽。

这个水波纹的绸缎是如今时兴的,只是沈弋冉身上的这一套衣衫恐怕就就得拿出昨日典当得四个银锭中的一个来。

沈纭焉瞧着眼馋,恨不能抢了过来自己穿上,心中愤愤安慰自己,这些东西上一世她都穿过了,这辈子不过是她不要,让沈弋冉捡了漏而已!

心中虽然这样想,那目光确实挪动不开。

沈弋冉全然不理会,朝着沈量和沈李氏行礼之后坐下,吩咐白栀将糕点奉上。

“不知道父亲继母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既然要要钱,沈弋冉倒是想要听听沈量他们如何开口。

沈量阴沉着脸并没有开口,沈李氏倒是满脸堆笑带着道:“这不是老爷之前说让你不要进沈家大门,这次老爷他请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那句话废除了!”

“呵呵,那我得多谢父亲了。”

沈量听得心中便不痛快,测过头去不加理会。

沈李氏瞧着沈量着状况,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

“你也知道,你父亲如今只有一个主簿的职位,都没品级,家中的开支可就艰难了。”

沈李氏到底是沈李氏,要钱的话说的这样轻松,真是一点面皮也不要了。

沈弋冉多想要将上一世她们丢出来打发她的那些话回敬过去。

可是表面上只是淡然一笑:“啊,是这样,那可得想一切其他的办法了,继母不要担心,你对妹妹那样好,妹妹娘家一定会帮你的。”

沈李氏听得这话,嘴巴干巴巴张着,硬是一时间没想到应该如何回应。

沈纭焉冷哼一声道:“宋家,我早就不回去了,他们如何和我没关系!”

沈弋冉对着沈纭焉看过去,仿若才发现一般,惊讶捂着嘴道:“妹妹脸上怎么好像有伤啊?不会是宋齐召打的吧?”

沈纭焉听得,脸色一白,拿着手帕摸着眼泪哭道:“姐姐当真要如此揭我伤疤?我知道姐姐在侯府过得好,就没必要再拿我取笑了吧?”

“取笑?妹妹这可真是误会了,我不过是才没注意,现在一看,猛然发现青紫,作为姐姐的难道不该问一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