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还是有些担心:“大少爷真是,竟然当真以为到了这种时候,巴巴就跑去了!三夫人,你就算是拖延也没关系的。”

沈弋冉虽然不知道面对一族中长者们会如何,但是她并不怕。

“放心。”

薄瑾修直接找到了薄重族府上,开口便说老太君失踪了,还在言语中暗示老太君可能已经不在了。

已经睡喜爱的薄重族立刻被家里人叫醒,伺候穿衣梳头,四处传消息。

京都城中所有薄家的人都派了能说上话的人,浩浩****七八两马车坐到了睿侯府门口。

容青青推着薄瑾珏,言语之中多有埋怨。

“郎君,你看看,现在薄家族中人都来了,肯定不好了!我就说让你出去,这下被大房抢了先机!”

族中的人能够左右财产分配这种事,薄瑾珏不是不知道,也有几分后悔,却不肯承认。

“哼,老太君不过是不在房中,大哥便去请了族中人来,这根本就不合规矩,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

容青青只得顺着他道:“大房哪里还有好人,可是咱们当好人,最后吃亏的便是咱们,我这里还要照顾团团,只能你去了,你快去!”

薄瑾珏嘴硬,却已经起身,转身就强行出去了。

沈弋冉先去念佛斋和三位夫人说明了情况,站在大厅中等待。

各家的下人扶着自家的老爷,颤颤巍巍走进来。

尤其是最前的薄重族,因为年迈,牙齿都掉光了,一张嘴收缩得像是核桃一样,颤颤巍巍几乎是被架着进来的。

薄重族的两个儿子,分别架在左右,扶着老爷子坐在了正坐之上。

然后是萧字辈的两位长辈,两人还算走的,背着手慢慢走进来,板着脸,带着绝对的权威。

然后就是其他的偏房中能说得上话的人,一个大厅就这样坐满了。

薄瑾修站在堂上,十分殷勤招呼族中长辈,亲自接了丫鬟手中的茶奉上去,尊的这些人越发端坐如神,等着给人下判词。

薄瑾珏赶来瞧着这一幕十二分的看不上,又侧头看了看神色自若,规矩站在旁边的沈弋冉,心中想了想,便也只是站在另一旁。

薄瑾修让过一遍,问候了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族中孩子,这才转身过来,像是才发现沈弋冉和薄瑾珏一样:“二弟也来了,三弟妹这是要代表三房?”

沈弋冉福身一礼:“正是,侯爷带着老太君出远门,三房就剩下我一人,只能由我来了。”

薄瑾珏冷哼一声:“大哥,你这连夜将族中的长辈们叫来是为了什么事?你好歹也和我们说一声,怎么就擅自做主了呢?”

上座的薄萧游当即沉声发言:“长兄为父,他虽然没有继承爵位,到底位份在这里,他自然可以决定一些事情。”

薄瑾珏听得,心中虽然不忿,却也不犯傻这个时候去顶撞,只得解释道:“我女儿出水痘,我还在那边供奉水痘娘娘,什么事情都不了解,故此一说。”

薄萧风听得,便跟着说道:“事出从权,虽然没说,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薄瑾修笑着说道:“正是呢,我也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要问弟妹呢!”

大家的目光一起落在沈弋冉身上,同时被这么多男子盯着的经历还是上一世落水的时候。

沈弋冉倒也不怯场,落落大方出列来道:“大哥想要知道什么,也未曾问我呀,我倒也不知道今日这般所为何事。”

薄瑾修收了笑容,带着责怪的语气道:“老太君不在府中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三房为何要隐瞒?二弟,你也不知道吧?”

薄瑾珏装出一副才知道的神色:“正是呢,刚才听得说三弟送老太君出门去了,我正寻思呢。”

上座的薄重族的儿子冷声道:“老太君乃是我们一族的族长,德高望重,出行坐卧自然是有一堆人跟着,这次到底为何,倒像是要掩藏行踪似的!”

此人发言便算是代表了薄重族,沈弋冉便行了一礼才回答:“并非是我们要隐瞒,只是庄子上出了事情,所以老太君去处理了。”

“老太君还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声张。只因为我管着家,要安排出行的事情,又需得一个妥当人陪着一起去,老太君才告诉了我们三房。”

薄瑾修立刻抓住关键:“别说老太君特意吩咐的话来,谁不是侯府的人,难道只得你们三房妥当?告诉我们了,就不行?”

薄瑾珏冷哼一声道:“我和大哥这两年都出了事情,自然是比不得三弟妥当,三弟又袭着爵位,更是没有我们什么事了,要我说,大哥还是算了吧。”

薄萧游冷哼一声道:“一家子人,又没有分家,说什么大房、二房、三房的,我很是不赞同。”

薄萧风放下茶杯赞同道:“这继承了爵位,不过祭祀的时候站在前头,其他时候还是要讲个长幼次序,不然一点规矩没有,各行各的,咱们薄家也没必要立宗祠了。”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不少人附和。

“要咱们说,要这样算的话,咱们都不用来了,这本来就是正房的事情,平日里也不走动的,何必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忙和。”

沈弋冉认得说话的人是族中一个大婶,她一房中也以她最为成功,所以今日是她来。

“李婶娘这话就严重了,平日里虽然没有怎么走动,但是一族人还是一族人啊!”

薄瑾修随意敷衍了一句,看向上座的三位年长者,将话题拉扯回来:“关键是老太君为何要隐瞒,当真只是为了庄子上的事情吗?”

“这庄子几乎没有出什么问题,怎么的这次就严重到要老太君亲自去了?”

沈弋冉听得,一笑道:“我明白大家担心老太君,但是后日老太君便回来了,事情如何自然是要和大哥二哥说的,就连我你们如今问我,我也不能知道。”

沈弋冉回答从容,也并不因为是一女子便畏缩一份。

薄瑾修终于不耐烦说出了真心话:“当初爵位的传承我便有话说,今儿不怕当着大家的面,说一句,实在是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