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过去,薄瑾年在路上走了三个月也终于到了边境。

过去之后立刻就得到了此刻的边军将领墨丛的迎接。

薄瑾年姿态放的很低,说话也十分客气,让墨丛安下心来。

混了几日,找到机会这才和董西洲碰面。

两人是熟人,军中之人都知道,所以两人也没有避忌,时常在一起。

董西洲已经查处了奸细是谁,暗中告诉薄瑾年是墨丛的副将也是他的入赘女婿常容。

常容十分警惕薄瑾年和董西洲,就是薄瑾年送出去的信也知道被他拦截检查过。

好在心中的内容只有沈弋冉看得懂,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

墨从正好有加急的军情要送回去,所以让薄瑾年的家信一并顺道送回。

却不想常容换了军情报告,却怕将来对出来,将薄瑾年的家信照样送了出去。

薄瑾年知道自己的信送出去之后,就放心了。

他在这里能做的,只有抵御匈奴,其他的事情只能交给沈弋冉来安排。

常容监视薄瑾年,发现他除了十分卖力训练之外,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倒也就安心了。

董西洲却不肯这样等待,听得薄瑾年说了泰山封禅和太子的猜测之后,便怂恿薄瑾年主动出击。

董西洲的办法是引发战争,只要战争爆发,就瞒不住了。

可是薄瑾年不肯以这里边境百姓的生活为交换,去换一个皇帝的安危。

董西洲听得这话,也就赞同了。

八百里加急的信,半月就送到了,沈弋冉拿到家信立刻就看来,

薄瑾年心中问候了家人之后,说起了沈纭焉的死,还说毕竟是是家人,让沈弋冉和宋齐召重新建立联系。

这话就十分违和,沈弋冉一向便赶过去问薄瑾珏:“边军大将军的女婿难道也在军中?”

薄瑾珏点头:“常容,入赘女婿。”

沈弋冉明白了薄瑾年的意思,将信拿着过去给老太君看,大家传阅之后,薄瑾珏已经回过味来。

“常容,就是那个军中的奸细!”

沈弋冉点头:“信能这么快送来,肯定跟着军情一并来的,想来军情还是一片安定吧。”

知道是常容动的手脚,反推之后,便直接指向了太子太傅。

常容是太子太傅常冰的侄子,他肯入赘墨家也是因为是个孤儿,跟着太子太傅家中长大。

一切都明确指向了太子,再也没有任何可怀疑的了。

“只是太子还年轻,为何这样急着登基呢?”

沈弋冉还是不明白这一点。

但是这已经不是目前的重点了,重点是如何揭发太子。

“太子的党羽那么多,翻出来让陛下知道,陛下心中一定会防着他吧?”

徐氏一面说一面看向薄锦修,薄锦修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薄瑾修瞧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拿手揉了揉头道:“弟妹刚才说的问题,我好像知道答案,只是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

大家听得都催他赶快说。

薄瑾修就说道:“之前颖妃不是假怀孕吗?”

当时我和同僚们在一起喝酒吃饭,听得其中一个人说,陛下宠爱颖妃,将来若是生了皇子,还一些都不一定。

薄瑾修叹口气道:“我只当那个人是勇毅侯的人,他自然这样说,看样子太子当时也是在意的。”

是了!

勇毅侯当时拉拢琅琊王氏,在京都做了多少事情,权势滔天。

太子自然是担心勇毅侯会利用这个孩子做文章,更何况背后还有琅琊王氏支持,

太子是个嫔生的,生母还难产死了,导致位份就定在了哪里,娘家势力低微,太子必然十分焦灼。

虽然勇毅侯死了,但是未来未必不会出现其他的人。

更何况三皇子的势力崛起,而三皇子的生母是贵妃,外戚势力强大。太子自然是觉得比不过。

太子这样剑走偏锋,也不过是想要提前稳定好自己的位置。

众人都有些埋怨薄瑾修,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沈弋冉却道:“不晚,太子必定十分想要我们侯府的合作,我们能绊倒勇毅侯和琅琊王氏,太子肯定知道。”

希望薄瑾年在军中不要有任何的动作,否则的话······

可是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所以当务之急,是他们要想办法揭发太子,并且能够将太子的势力一并铲除。

容青青便立刻说道:“拉拢三皇子如何?”

老太君当即否定:“风险太大了!”

薄瑾珏苦闷着面庞道:“秋日就要进行泰山封禅了,咱们时间不多了。”

“太子谋划这么久,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之事,咱们匆匆忙忙怎么可能阻拦?别没能铲除太子的势力,反而为将来埋下祸患。”

薄瑾修显然也是这样想了,立刻劝说道:“是啊,我看咱们还是被管了,只要不管,就不得罪陛下,也不得罪太子。”

他们说的没错,沈弋冉无法反驳。

说到底皇帝对他们侯府也并无太多恩惠,如今翻脸无情得这样彻底,早该寒了他们的心。

太子虽然行为不端,可是历来王朝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若是太子能成功的话,将来可能反而会重用侯府。

沈弋冉不好开口,这样大事只能等待老太君裁夺,无论是选择那一条路,沈弋冉要做的,都只是维护侯府的安全而已。

老太君沉默一会道:“世上好走的路,都未必是捷径。咱们如今中途想要退出,宰相那边难道会放过我们吗?”

薄瑾修和薄瑾珏听得,一同咋舌:“到把他忘记了!”

徐氏冷声道:“把他忘记多正常,这个老贼把我们害了之后一点动作都没有,咱们未必不是上了他的当!”

容青青震惊道:“天啊,那咱们岂不是骑虎难下,无论往那一面走,都不能了?”

眼看着大家的心都乱了,人心惶惶。

沈弋冉起身站出来说话:“大家不要慌,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宰相未必没有动作,只是咱们还不知道罢了。”

容青青带着哭腔说道:“不知道不就是没有了?整件事还是他女儿来联络的,到时候他将脖子一缩,受罪的只有咱们了!这下惨了!”

徐氏被她的情绪感染,立刻想到了薄玉宏,心中惶恐跟着说道:“也就是说咱们现在的现状就是等着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