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将她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睁开眼,就看到姜灿灿哭到了红肿的眼。

和易景深凌厉又写满了担忧的深邃面庞。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嘶哑的厉害。

根本发不出声音。

“你终于醒了晨星,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

姜灿灿哭的满脸都是泪水,想要去拉她的手却又害怕伤到她。

只能无助的站在床边。

“别、别哭。”

听到她嘶哑的声音,姜灿灿的泪水更是如同决堤的江水一样失去控制,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

整个人抽噎的不成样子。

在医生的提醒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姜灿灿才想起给裴晨星喝水。

冰冰凉凉的矿泉水润过喉咙,裴晨星的喉咙食道都跟着舒服了不少。

也有力气拉住姜灿灿的手。

安慰她别哭。

在姜灿灿止住眼泪后,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不远处的易景深身上。

想要和他说声谢谢。

谢谢他及时送自己来医院。

可在看到他身上熨烫的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时,心里生出了几分疑惑。

她清楚的记得那扇门被踹开时进来的人穿着黑色的衬衫。

衬衫袖口挽起,连领口的扣子都是解开的。

仔细回想,易景深好像从来没有那样挽过袖口。

难道第一个赶去包厢救她的人不是易景深?

收到消息说她醒了的专家主任一窝蜂涌进了病房。

在和易景深示意过后开始给裴晨星进行全方位的检查。

强行打断了她的思绪。

“检查过程中要是有什么不适裴小姐一定要告诉我们,免得有遗漏错过治疗最佳时间。”

“好。”

裴晨星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各处都包着纱布。

脖子手掌手肘还有脚踝。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痛,她终于开始害怕。

“医生,我以后还能握的住重剑吗?”

“这个……”骨科的主任医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裴晨星的片子。

在裴晨星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终于给了结论。

“没伤到骨头韧带,恢复得好的话几天就能出院,少夫人别太担心。”

听到这句话,裴晨星才彻底放下了悬着的那颗心。

“但是另外一只手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有些深,短时间内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高,还是要好好养一养。”

裴晨星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右手还能拿起重剑的喜悦当中。

兴奋褪去,才感受到另一只手被玻璃碎片刺透的疼痛。

全身检查过后,仔细叮嘱了接下来恢复期的注意事项医生们就退出了病房。

转眼只剩下易景深和姜灿灿。

“那个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裴晨星看着易景深问。

既然那个刀疤男一直将易景深挂在嘴边,就说明两人一定有过交集,交集还不会浅。

他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

果不其然。

易景深直接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易伍嘉。

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名字。

但这个姓氏她并不陌生。

“易?”

“他是易骆海的儿子。”

原来刀疤男是易大伯父的儿子。

可上次易景深不说易骆海的儿子被关在看守所?

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她无暇顾及易骆海有几个儿子。

现在的她只想知道姜灿灿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易伍嘉那里。

这些事情和方婉若是不是真的没关系。

她转头看向姜灿灿,不等她开口问,姜灿灿就主动回答了她。

“我的手机被偷走了,等回去咖啡馆找就听到店员说你去找过我。

等我借别人的手机打给你的时候你的手机就打不通了,我不知道你去哪了,只能找易总求助,多亏那天易总留给我一张名片,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易景深的手机铃响,病房内安静下来。

裴晨星努力想要听清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

却什么都听不见。

只看到易景深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

电话挂断,不等她问,易景深就拿上外套说要去一趟警察局。

临走还不忘交代姜灿灿要等到护工来了以后再走。

免得裴晨星有需要找不到人。

目光移到裴晨星的脸上,易景深的语气缓了缓。

“有问题直接联系我,不要擅自决定。”

易景深的气势太强,裴晨星又没太多力气,只应了一声:“哦。”

易景深离开后,姜灿灿继续红着眼解释昨天发生的事。

把方婉若约她见面挑拨两人关系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原本她假意答应是想要套出方婉若的真实目的。

可不知怎得,上一秒还在不断说服她离间她和裴晨星关系的方婉若下一秒就收起了温和的笑。

不管姜灿灿问什么都不肯说。

姜灿灿以为自己暴露了。

继续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拿上东西离开了咖啡馆。

打了辆车回训练馆,到下车准备付款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有了。

回去咖啡厅也没有找到。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是方婉若在用离间两人关系吸引她注意力,让其他人趁着那个机会偷走了她的手机。

这样方婉若的态度突然转变的那么快也就能解释通了。

“你相信我一次晨星,这件事和方婉若绝对有脱不开的干系,一定要让易总好好调查调查方婉若。”

裴晨星也觉得方婉若不会是无辜的那个。

可她和易景深这么说,他就会相信吗?

警察局。

易景深一进门,就看到脸上脖颈到处都是伤的易伍嘉。

有些伤口上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再加上脸上那道半个手掌长的疤痕,让易伍嘉看起来更加顽劣可怖。

而坐在易伍嘉对面的,是穿着满是褶皱的黑色衬衫、拳头上还沾着血的江远尘。

和身边围着一群人的易伍嘉不同,江远尘只一个人坐在警察局的长椅上。

江家没有一个人出面为他出面。

易骆海咄咄逼人的告诉警察。

他们不接受任何和解。

必须要让打人者,也就是江远尘付出沉重的代价。

不然他们就要用自己的方式帮易伍嘉讨回公道。

“大伯想要讨回什么公道?”

易景深声音一出,整个警察局都跟着安静下来。

一直隔绝外界声音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江远尘也抬起了头。

看到是易景深当即起身,想要朝他走过去,却被警察拦住。

只能远远的看着他。

原本森冷的眸子只剩下担忧,满是紧张的问裴晨星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