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南城,八宝楼中。

萧九泠带着乔氏,还有钱氏母女三人都早早的等在了厢房之中。

相隔两个厢房之外,便是他们今日要收的网。

慕容瑀等不及,先一步去和张拓会合了。

张拓听说了乔氏和萧九泠都到了定南城,又立即派人来守护他们,尤其是萧九泠,如今她可不能出半点意外。

否则,他提着头都不敢去见慕容璟。

手下的小心翼翼,萧九泠也没有阻止。

容倾和苏胜也来了,只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不太适合与萧九泠她们这些女眷共处一室。

所以,她在来向乔氏打了个招呼后,就与苏胜待在了另外一间房。

乔氏也是第一次见到与儿媳合作做生意的容东家,那一眼的欢喜,让她差点就把自家两个侄女推给容倾了,吓得容倾赶紧跑。

萧九泠看到容倾窘迫的样子,也是偷笑不已。

……

厢房里,静悄悄的,等待的滋味格外难熬。

尤其是慕容心和慕容柔两人,肩抵着肩地紧靠在一起,两个人四只手都快一起绞成麻花了。

萧九泠看了她们好几眼,忍不住道:“心儿,柔儿,你们不必如此紧张。”

两人讪讪笑着,把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钱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两个女儿被养成这样,也都是我的错。”

萧九泠曾听说过钱氏在老家的那些事,所以劝道:“三婶不必如此,两位妹妹性情温柔,又善良通透,这些都是您的功劳。”

乔氏也跟着说:“是啊,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也不要老是介怀。等今日这事了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过一年半载的,咱们再好好给两个孩子寻摸寻摸,你也莫要太急了。”

钱氏点头,“我知道错了,有了这次的教训,我怎还敢乱去相看。”

几人闲聊了几句,慕容心和慕容柔似乎也放松了些。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痛呼哀嚎的声音夹杂其中。

这声音持续了许久,连萧九泠都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把人打死了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慕容瑀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嫂嫂,大伯母,娘,人都抓到了。”

一听这话,最激动的是钱氏。

她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打开门,问自家儿子:“人呢?那两个浑蛋在哪?带我去见他们。”

慕容瑀也不敢不依,带着他娘就先一步离开了。

乔氏虽然也着急想去看看,但还是没有忘记萧九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不忘提醒:“等一会,你站得远些,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刚赶过来的白露神色古怪地道:“夫人放心,他们跳不了了。”

萧九泠和乔氏都诧异地看向她。

白露道:“容东家说,为了以防万一,让人把四人的手脚关节都卸了。”

“啊?”乔氏震惊。

萧九泠却觉得这是容倾干得出来的事。

她没人直接把那四人给打死,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如今只是卸了关节而已,只要接回去也会恢复如初。

但是,容倾会让他们接回去吗?

答案是显然的。

等萧九泠和乔氏在一群人的陪同下,来到刚才打斗过的房间时,地上果然绑了四个鼻青脸肿的青年男子,钱氏还在厮打着其中两人。

容倾和苏胜也都到了,看到她们过来,颔首打了个招呼。

“你们这些畜生,竟然用这样的事来谋取钱财,多少女子的一生都被你们害了。”钱氏打着打着就哭了,原本在一旁补几脚的慕容瑀见到母亲大哭的样子,又忍不住狠狠踹了每人一脚。

“东家,我们从他们嘴里掏出不少东西,可恐怕最多也只是罚银。”张拓无奈地道。

听到这话,被绑在地上的四人顿时嚣张起来。

其中一人,应该是这个团伙的头,他挑衅地笑着,“你们打啊,继续打啊。我们骗婚怎么了?除了我们这个人是假的,其他有哪里是假的?是你们自己贪图我们的容貌,又贪图别人的家境,疏于调查,才上当受骗,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啊,就是就是……”

他那三个同伙纷纷附和。

慕容瑀气得又要动手,那为首的人索性把胸口挺起来。“来来来,继续打啊!就算你们把我们送入官府,我们最多也就是罚银罢了。可你们恶意伤人,差点要了我们一条命,我还要告你们伤人害命之罪。”

“我让你告……”慕容瑀气极,想要踹过去时,却被钱氏拉住。

容倾也气愤地道:“还送官?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四个人打死丢到乱葬岗去,知道的人都只会拍手叫好。”

“你、你们敢!杀人可是重罪!”

容倾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让那领头之人的气焰都散了些。

“容倾。”萧九泠道。

容倾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被萧九泠这样叫出全名,她竟然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退了回去。

萧九泠向前走了两步,眸光清冷地看着那领头,“张拓,我记得我朝《诈伪律》中,有所提及,诈骗者,严重者,杖杀和弃市。”

张拓点点头,“不错,东家好记性。”

那四人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那为首之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喊起来:“我们并非诈骗,我们受雇于男方家。若要说诈骗,也是他们诈骗,与我们无关。”

萧九泠眸中微寒:“萧九泠眸光一凛,寒意自眼底悄然蔓延:“尔等鼠辈,竟敢盗用他人之名姓,披其皮囊,以图窥伺清白女子之心,妄图以情色为饵,诱骗婚姻,其行径之卑劣,实乃世间少有。我等早已洞悉尔等阴谋,步步为营,先以花言巧语渗透至无辜人家,蛊惑人心,使之沦为尔等手中傀儡,共谋此等不堪之事。此等行为,岂止是欺诈二字所能尽述?婚姻大事,乃我朝社稷之根本,男女缔结,重于泰山,尔等却以此圣洁之名,行龌龊诈骗之实,何其胆大妄为!依我朝律法,欺世盗名,尤以婚姻为饵者,当以杖毙或弃市之刑严惩不贷,方显律法之威严,世道之清明。””

“说得好!”容倾眼底闪烁着光芒,钦佩地看向萧九泠。

乔氏看了看萧九泠,又看了看容倾。

“没错,你们都该杖杀,都该弃市!”钱氏恨声道。

萧九泠:“张拓。”

张拓站出来,双手抱拳。“属下在。”

萧九泠:“以诈骗之名,揪其送官。”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