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雪球砸得陈默有些疼,陈永峰他们两个也是一愣。

兄妹三人顺着雪球来的方向看去,陈默身体一颤,不远处,站着的是王忠。

一直以来,王忠在低年级教室,虽然在一个学校,但是也没什么交集,陈默也一直没在乎他,甚至都快忘了他就在隔壁教室存在。

因为这一世与上一世,很多事已经不同,他妈郭红梅已经死了,所以陈默也没有特意去在意他。

“小子,去找别人玩去。”陈永峰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虽然打雪仗这样算是有点玩不起,但是眼前这个男孩是郭红梅的孩子,郭红梅曾经要杀了默默,郭红梅也是因为这个事被枪毙的,陈永峰虽然没有迁怒于孩子,但是也确实没心情跟仇人的孩子玩到一起,更何况,他刚才扔陈默的那个雪球,力气有点大了。

邵锦成也是,盯着眼前的王忠,挡在了陈默的面前。王忠手里本来还有另外一个雪球,但是见陈默被两个哥哥给挡起来了,他无法的手,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手上一下下抛接着雪球,转身走了。

“这个孩子,这个笑容,让人看着真不舒服。”

是的,陈默在缝隙里面看见了王忠临走时候的那个笑了。

那个属于王忠的典型的笑容,她可太熟悉了。那是他一如既往的笑意不达眼底的假笑。

原来,他从这么小就开始这么笑了啊,他的反社会人格原来从这么小就开始有了,连笑容都是那么讨厌。

她看着王忠渐渐走远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他有点过于放松警惕了。

这一世,他不来招惹自己还好,他妈已经死了,他这一世还没做出什么事,自己不想赶尽杀绝。但是如果他还是像上一世那么不开眼来招惹自己,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刚才这边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操场上孩子们的注意,他们正拿着雪球,互相打得不亦乐乎。

陈默本以为,王忠会拿着雪球加入战斗,狠狠地打其他的同学,但是出乎意料,他没有,他似乎对跟他们玩没有任何兴趣。他只是去了破旧的领操台那里,跳上去,晃悠着双腿,又看向自己这边。

面对王忠的关注,陈默还是下意识地挪开眼神,开始跟两个哥哥打雪仗。

刘大军他们几个孩子,想跟陈默打雪仗玩的,也都被她身边两个哥哥的气势给吓跑了。

课间十分钟,总是过得飞快。

黄老师来喊人了,“好了好了,要上课了,都赶紧回去,这大冷天的,手冻僵了生冻疮了,看你们怎么写字!都赶紧回屋去!”

小孩子们像被小鸡崽似的,一群群地赶回了教室。

第五节课开始上了,黄老师进了教室,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在操场上喊他们的严肃,换上了欣慰的笑容。

“瑞雪兆丰年啊,去年的雪就大,今年秋天的收成就很好。眼看着今年这场大雪,又这么大,好兆头啊好兆头。”

靠着土地吃饭的老农民,天天想的就是收成天气这点子事。当然,连当老师的人也不能排除在外。

今天这初雪下的,周围的屯子所有的人们,都开心极了,明年又是有盼头的一年了。

因为今天打了雪仗,陈默躲过了午睡的困劲。所以就坚持着直接陪着哥哥把剩下的两节课上完,熬到了放学的时候。

——

后世的幼儿园与小学,动不动就雪休,现在可不一样。

第二天按照习惯,所有孩子都扛着家里的铁锹,步行几里地甚至更远,来上学。

今天除了上课,还要清理操场上的积雪,如果不及时清理的话,这些雪是不会消失的,一部分升华掉,剩下的大部分会变得越来越硬实,再扫雪就很费力了。

陈默不喜欢听铁锹跟东西撞击的声音,她就偷闲躲在老师办公室里面休息,假装睡觉,在空间里面玩。

陈默正在空间里面,给空间的科技区、医疗区设置任务,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在意农业区跟畜牧区了,主要的精力全都在科技跟医疗上。

【主人。】

【嗯?怎么了?】

【主人的随身安全监控,监测到有非两位哥哥的人,靠近了主人的躯体。】

【好,知道了,你的新发明还真的挺好用的。】

【谢谢主人夸奖。】

陈默不敢再多说,赶紧从空间内出来。果然,她的神识一从空间出来,不需要去看,全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她感受到一种像毒蛇一样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逡巡。

陈默深呼吸,翻身,坐起。

对上了王忠的眸子。

他,离自己也就只有一米的距离,直愣愣地站在自己躺着的小土炕边。

见陈默醒了,他也不慌,竟然又从嘴角扯出那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陈默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把脑子中那些一幕幕的回忆关闭。

“王忠。”

“呀!小乖乖,你记得我的名字呀?”

“你进来做什么,如果被我两个哥哥发现你单独靠近我,他们会揍你。”

王忠笑了,并不理陈默的话,完全不在意是不是会被她两个哥哥揍,他依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你怎么记得我的名字呀?你真好。”

“是,我记得你的名字。因为你妈妈在老陈家的时候,提起过,所以我记得。所以呢?你要怎么样?”陈默像一只刺猬,她不害怕了,她索性主动提起他妈妈,怎么样呢?是想给妈妈报仇?完成妈妈杀了她的未完成的心愿吗?来吧,她可不怕。

不过,王忠听陈默提起郭红梅,脸上平静无波,“我不要怎么样,我只是高兴,你还这么小,你就记得我的名字,谁说的不重要,跟我没关系。”

他说着,嘿嘿笑着,伸出手,“你这小脸蛋长得真好看呀,我妈好蠢,这么好看的女人,为什么要杀掉呢?”他想来摸陈默的脸蛋。

陈默猛然起身,拍掉他的手,手上的肌肤与他的碰触的那一瞬间,陈默觉得都要吐了。

他的话,也让她恶心,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开口闭口竟然叫她女人?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