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红县的国营饭店,比以前多了,甚至还涌现出了几家民营的小面馆,馒头铺子等等。看来,改革的风,已经在慢慢吹起了,润物细无声,处处都透露着一些端倪,与好的变化。

他们依然选择了国营饭店,民营的现在都是小吃部,难得有机会带牛婶跟英子姐吃饭,自然要选县里最好的饭店。

国营饭店的菜牌,都在墙上挂着,进了饭店,五个人选了‘雅间’,所谓雅间,也就是用白色的帘子隔断,隔出来的小单间,邵锦成与陈永峰点菜,邵锦成开口就是,把能提供的肉菜全都做一份,“同志,今天饭店可以供应十种肉菜呢,你们五位同志,可能吃不完。”

陈永峰顺着邵锦成的话,“同志,可以的,每种都要一份,我们吃不完都会打包走,不会浪费。”

“那行吧,那素菜还要吗?”

陈永峰看着墙上的菜牌,把家里不常做的,有功力要求的素菜也都点了一次。

“牛婶,英子姐,吃不完的都给你们打包回去,明天你们就不用做饭了。”

五个人的雅间,大圆桌,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陈永峰与邵锦成的饭量,已然不像是青少年时候那么猛了,五个人都吃得饱饱的之后,还真是剩了许多。

送牛婶他们回到黄子屯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东北的冬季,夜晚一向来得很早。

那些打包的食物,都送到屋子。

“要我说,你们还是在家里住吧,两铺炕,一点都不挤。”

“婶子,我们还是不在屯子住了。不过我们不开夜车,等一下回永红县就在招待所住下,您放心。”

牛丽红知道,永峰跟默默还是对黄子屯有心结,所以也许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会住了。

离别在即,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下次肯定会再见面,但是不知道再见面是何时了。

“牛婶,英子姐,一定要想着,找机会找时间去北京玩。”

“知道了,你们说的事,我也会考虑的,你们一定要慢慢开车,宁可多两天时间到家。”陈永峰跟王英说了,其实可以去北京发展的事,现在用人的地方明显多了很多。就算到了北京进不了工厂,无法成为光荣的工人,他也可以介绍她去学校上班,王英吃苦耐劳,在食堂干活,或者是在哪个办公区做保洁工作,这些都是可以的。

分别,是为了下一次再见。

牛婶与王英的身影,终于消失的时候,陈默终于回过头,坐下来,重新窝在后座,盖上了被子。

回来的这一程,三个人确实不急了,休息的时间明显增多,用了四天的时间,回到北京。

车子一进入北京城,红旗配北京,一切终于又配适度满分了。

“大哥二哥,我感觉,这几天像是一场梦一样。”

“那,默默觉得,是噩梦还是美梦。”

“是平凡无奇的梦。”

“这二百块,依然还是给你当零花,但是你别直接花,自己记得去银行兑一下,这钱脏。”

“知道了,大哥,嘿嘿嘿,既然这样的话,那这几天的一场梦,就是美梦了。”

“笑得这么瘆人,果然呐,还是个小财迷。”

三个人先回了前海西街8号,给邵光荣报平安,顺便把后备箱的东西给送到。邵光荣见三个人平安回来,再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了,这就彻底放心了。

“爷爷,我送他们回畅春园,然后就睡在那里了,明天直接去办事处。”

“行,去吧。”

回了畅春园,三个人算是彻底结束了这场疲劳的行程。

生炉子,烧火,洗去一身的尘土之后,三个人在客厅,各自找了习惯的位置,窝在沙发上。

陈默依然习惯性地往炉子上面扔了几个地瓜,“这一冬天啊,地瓜被默默吃得都快绝种了。”

“大哥,你惯会夸张的,像烤好了地瓜,你少吃了似的。”

三个人各自占据一个沙发,围着炉子,盖着毛毯,吃烤地瓜,喝热茶,不知不觉,夜就深了。

“好了,明天我们还得上班呢,默默就算寒假也不能睡太晚,都去睡觉。”

“好的大哥。”

陈默抱着毯子起身,卧槽!这什么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体内流出。

她立马就僵住在原地,这种,久违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她来月事了!

是了是了!按照她营养发育的情况,其实早在四年前,她身体就有苗头了。不过她讨厌月事来得太早,就很随意地让空间把自己初潮的日子延后了四年。

但是忘了记具体的时间了,掐指一算,行吧,这是终于到了日子了!

见陈默凝固在原地,陈永峰与邵锦成都纳闷地看过来,等了几秒,随后,在沙发布上,在她的睡裤上,看见红色的血迹的时候,两个年轻男子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来了,他们等了几年,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锦成,别慌,那个啥。”

“永峰,我没慌。东西我早几年就给你准备好了,搬家时候你放在哪里了,还记得吧?”

陈永峰努力回忆了一下,“记得记得,我去拿。”

陈永峰赶紧出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邵锦成脱下自己的衬衫,把衬衫袖子在她腰间一围,在前面打了一个扣,就变成了一件裙子。

他自己只穿着搭在里面的一件白色短袖。

“默默,别怕,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女孩都有这个过程,你已经算是晚的了。”

陈默没说话。

“真的,你真的算晚的了。这事,你懂吗?就是说,你的子宫已经发育好了,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间段,都会这样,这是正常的,是好事,说明你长大了。”

陈永峰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很从容,但是他微微抖的手,还有那变红的耳尖,说明他此刻并没那么平静从容。

陈默终于从这种久违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二哥,没关系,我知道我懂,初三的时候,我班就有女同学来月事了。”

见陈默终于说话了,邵锦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是的,你这已经有点晚了,我跟永峰因为着急,还讨论过这件事,现在好了,我们都放心了。我很久前,就准备好了东西,一直放在永峰那里,等下他找出来给你。”

邵锦成一边说着,一边去续上热水,“这几天不能碰凉的,不能吃凉的,一会收拾妥当了,就早点休息。肚子疼吗?”他很担心,担心陈默会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