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花擦洗着身体,还在回味着新婚之夜,前世陆远山那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和他在一起硬生生的守活寡。

宋清风就不一样了,实在是凶猛,撕扯开她的衣服,蛮牛式的冲撞,不管她怎么说都不停,直到累极了才放过她。

夏春花脸颊羞红一片,认为这是宋清风为她着迷的表现。

宋清风看到盖头下的是她,问都没问夏婉枫一句,就接受了她。

她就说她不会比夏婉枫差!

又听外头人说陆家的动静,夏婉枫就更是得意,夏婉枫啊,人各有命,这都是你应得的。

回到炕上从背后抱着早已呼呼大睡的宋清风,夏春花一脸幸福的闭眼做起了美梦。

全然没注意到黑暗中宋清风再次睁开的双眼。

……

夏婉枫苏醒已是第二天中午,病房里就她一个病人。

意外的,守在身边的,是一脸愧疚的陆远山。

眉眼都丧着,看着可怜兮兮的。

看见她醒来,脸色才如拨云见日,立即高兴了起来。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

夏婉枫冲他伸伸手,陆远山巴巴的送上自己的脑袋。

夏婉枫一把拍开狗头,“手。”

陆远山委委屈屈的递上自己的狗爪子。

媳妇儿不是要摸摸头,哭哭。

把完脉,夏婉枫才放下心,很好,起效果了,接下来再吃几幅药,辅以针灸,就能把弹片送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到那时再做手术就万无一失。

陆远山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媳妇儿,对不起。”

夏婉枫奇怪了,“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

陆远山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又一眼,快要哭了似的,“大夫说是我太重,把你砸伤了,对不起媳妇儿,是我太笨了。”

原来是这个,“不怪你,是我身体太弱。”

她一岁不到妈就没了,没多久夏保国就娶了王桂兰。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她从能动唤开始就一直在干活,吃的最少干的最多,身体早就亏空了,不然也不至于被陆远山砸一下就砸到吐血。

陆远山还是一脸郁闷。

夏婉枫对陆远山出奇的有耐心,“要实在觉得过不去回家后多帮我干活,让我好好歇歇。”

陆远山狂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家里的活都我干,媳妇儿不用干!我可有劲儿了!”

方丽娟用网兜装着铝饭盒推门进来,见夏婉枫正和陆远山说话,高兴道,“枫啊,醒啦?咋样了?还有哪儿难受不?”

“妈我好多了,远水他们呢?”

“知道你俩没事儿他们就都回去上工了,地里还有点活没干完,小五那也不能离开人太久。”

方丽娟打开铝饭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短把儿羹匙舀起吹了吹要喂夏婉枫。

夏婉枫接过,“妈我自己来。”

方丽娟用块棉布垫着铝饭盒递给她,“你就别惦记他们了,大夫可说了,你这身体太虚了,得好好补补,多养着。”

方丽娟轻戳了戳陆远山的头,“你瞅你长这么大坨儿,以后离你媳妇儿远点!你老娘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一个两个的都要吓死她了。

她差点以为大儿媳妇儿过门第一天,就让她大儿子给砸死了。

大儿子让大儿媳妇救过来,大儿媳妇却没了,这可就热闹了。

也就陆远山还是个病号,不然方丽娟非把他皮抽开。

陆远山自觉犯了错,老老实实的听训。

夏婉枫拦着方丽娟,“妈我没事儿,回家养养就好了,远山的情况咋样?”

说起这个,方丽娟就喜的眉飞色舞。

“哎呀妈,枫你不知道,大夫一看片子都愣了,说远山脑袋里的弹片从原来的地方挪了点儿,别看只是一点,就是这一点,把弹片从要命的地方挪开了!要是能一直保持住,弹片就算不拿出来,远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枫啊,你真是给咱家立大功了,你就是咱老陆家的大恩人!”

夏婉枫几口喝完小米粥,风轻云淡的给方丽娟抛下个炸弹,“妈,要是我说远山脑袋里的弹片能取出来呢?”

方丽娟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了,“啥?你说真的??”

夏婉枫点点头。

激动让方丽娟语无伦次,“要是真能,枫啊,你可就是远山的再造父母了!”

公社医院都说不好整,她大儿媳妇儿说能,这得夺厉害啊!

夏婉枫额角抽了抽,倒也不必这么感激涕零。

方丽娟凑近夏婉枫,压低了声音道,“还是你说的那个国医圣手?枫,远山的情况都稳定住了,你可别再冒险,这要是让人抓住了,那不得了啊!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最重要。”

“这你别担心,妈,我心里有数儿。”

“妈,这个给你拿着。”

夏婉枫摸了摸自己的兜,把那二百六十块钱拿了出来。

方丽娟吓了一跳,死命往回推,“哎呀,这妈可不能要,你这是干啥呀?你自己留着,你嫁过来就已经够委屈你了,哪还能让你往出掏钱。”

说亲的时候方丽娟就把目的当着闺女和她家里人的面说明白了,远山可能活不长,她就想给远山结个婚,让他留个后。

哪天陆远山要真没了,要是想再嫁,她当自己的亲闺女给送出去,嫁不嫁的自己想明白了。

“妈,你听我说,我知道家里不富裕,这回住院又花了不少钱,这钱你就先拿着,钱还能再挣,你要是不收,可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方丽娟面露尴尬,很是有点手足无措,哪是光这回住院花了不少钱,前两次远山住院的费用还欠着。

再加上她家小五打小身子弱,隔三差五就生回病,陆远山结婚又把所有家底都拿了出来,别人家是穷的叮当响,她家连叮当响都没了。

夏婉枫硬给钱塞到她手里,咳嗽两声,“妈,没啥事了咱就回家吧,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呛得我难受。”

“好好好,没啥事了,咱这就走,让远山背你。”

方丽娟收起钱却没想着花,琢磨着给夏婉枫买些什么好东西。

方丽娟扶起夏婉枫,给她理了理衣服,陆远山背起夏婉枫颠了颠。

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回家的一路上,陆远山都很沉默,夏婉枫让他放自己下来走路他不听,闷头就往前走。

陆远山在军队拉练是常事,负重几十公斤,但从公社医院到刘家堡子有三十多里地,背着夏婉枫这几十斤并不轻松。

陆远山片刻不停,硬生生靠着一双腿,赶到刘家堡子已浑身汗湿,汗珠子顺着下颌落到夏婉枫的手上,滚进心里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