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冲仿佛拖死狗一般,将高俅拽回临时住所之后。

便欲将那高俅,一矛戳死。

可是他的这番举动,却被神机军师朱武拦了下来:

“林教头,你这是作甚?”

“难道你忘了当初,赵公子交代给你的事儿了吗?”

“这腌臜狗官,虽然无比可恨,但对那赵公子而言,确有大用呢。”

“你若此时将这狗官杀死了,那么将来,待与赵公子相见之时,你又怎样与赵公子解释?”

此时此刻的林冲,一手拽着高俅的衣领子,一手持着他的丈八蛇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随即便用力一甩,将高俅的身子,甩飞了出去:

“也罢,也罢!”

“我林冲,今日暂且饶了高俅这厮的狗命。”

“可却不知呀,不知这么一个腌臜狗官,对那赵公子却又有什么用呢?”

“而那赵公子,欲将高俅这厮送上水泊梁山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朱武意味深长地对着林冲,笑了笑:

“这,我就猜不出来了。”

“但我却可以十分肯定地对教头说一句,将高俅这厮送上水泊梁山,他的日子是绝对不好过的。”

“在此之前,咱们兄弟不是将那童贯送上水泊梁山了吗。”

“而据我打探之下得知,童贯那厮,现在在水泊梁山之上的日子,可是潇洒得不得了呢。”

林冲越听这话,越是皱眉:

“童贯那厮,虽然没有高俅所干出来的事可恶,但却也绝对不是一个好东西。”

“那为何水泊梁山上的晁盖,以及诸位头领们,要那般善待他呢?”

“这,这又是何道理?”

“难不成,那几位梁山好汉,都被猪油蒙了心不成?”

朱武满脸愕然咧了好几次嘴之后,方才满脸无奈地道了一句:

“林冲兄弟呀,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说反话呢。”

“哎……”

“罢了罢了,不逗你了。”

“林冲兄弟,你可真是实在人呐。”

“那童贯自从上了水泊梁山之后,先在吴用军师的建议下,在他的脸上刻上了四行大字。”

“随后,又将他带到了猪圈当中去住。”

“而后,更是把每日倾倒恭桶的活儿,也一并推到了他的身上。”

“要我看来,这会儿的童贯在那水泊梁山之上,当真是生不如死呢。”

“所以我料想,当咱们把高俅这厮送到水泊梁山之后,这个害人无数的货,也定然会受到梁山兄弟同等待遇的。”

“既是如此,那咱们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你若此时杀了他,不仅赵公子将来会怪罪你,而且还会脏了你的手。”

“倘若把这厮送到水泊梁山,任由那帮梁山好汉去肆意折磨他呢?”

“那于你而言,是不是大大地有利呢?”

林冲将自己的丈八蛇矛,很是随意地立在一处。

随后,便满脸解恨似的大笑起来:

“朱武兄弟,不愧神机军师之名呀。”

“所说之言语,就是有道理。”

“好,那我林冲,就依了朱武兄弟的意思。”

“现在便将这狗贼,送到梁山去。”

……

水泊梁山,聚义厅内。

正军师吴用,正在与几名头领反复核算着,在这一战当中,我方战损如何,缴获如何。

而暂时没有什么事儿的晁盖、公孙胜二人,这会儿,则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一边品着刚刚沏好的香茗,一边彼此闲聊着。

晁盖想到了今日大战当中,他所看到的几处极为奇异的景象。

于是,便有感而发,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公孙先生呀,在此之前我可万万没想到,你这法力,居然这般厉害!”

“当日,你向我跟吴学究提出这般对敌之法的时候,我们二人的心中,还曾忐忑过呢。”

“就想着,如若公孙先生的这般法力,在对敌之际效果不佳,那我们,又将怎样带兵去抗数倍之敌呢?”

“可是在对战的过程当中,却让我们二人当真发现了,我们的那般谋划,着实是毫无用处啊!”

“公孙先生的这般法术一出,一下子就把那帮朝廷兵将们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当真是神奇,神奇的紧呐!”

公孙胜淡笑摇头,随后便提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茶盏,轻轻地品了一下,满脸享受之际,却也没忘了频频自谦:

“天王哥哥,过誉了过誉了。”

“我的那般法术,也仅仅只能作为辅助手段而已。”

“在战场之上,当真立功的,还要数咱们那些头领以及麾下的喽啰兵们。”

“所以此时此刻,天王哥哥只把那些归功于我,却是当真不妥的。”

谁曾想,公孙胜的话音刚落,那晁盖便向着他一脸坚决地摆了摆手:

“公孙先生不必自谦,今日你在战场之上所展现出的绝妙神通,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人看到了,咱们水泊梁山的兄弟几乎全都看到了。”

“你再这般谦虚,再这般推脱功劳,又怎么成?”

“如果我这个当哥哥的,有功不赏有罪不罚,那今后还怎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晁盖见公孙胜还欲推脱功劳,于是便赶忙岔开了话题:

“公孙先生呀,我这里有一句话也不知当不当问。”

那公孙胜眉毛微皱,随后便满脸和善地回了一句:

“天王哥哥太客气了,哥哥有什么想问的,直问便是。”

“对小弟,又何必这般客气?”

晁盖微微点头:

“公孙先生呀,你那入云龙的绰号,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公孙胜愣了一下:

“怎么来的?”

晁盖一边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缓缓回想道:

“就是今日在战场之上,我先是见先生于身后,幻化出来了一条青龙。”

“随即那条青龙,一下子便跃到了云端,眨眼之间便开始‘大开杀戒’。”

“如此景象,不正应合了公孙先生的绰号吗?”

公孙胜咧嘴一笑。随即轻轻摇头:

“有点儿关系。但是关系,也不是很大。”

晁盖看着公孙胜那满脸神秘的表情,也是一脸无奈地笑骂了一句:

“好你个公孙老道啊,干嘛总把自己藏得那么深呢?”

“如此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太低调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