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子,五十左右岁的年纪。

虽然看起来颇显老态,但却有着一双极为精明的眸子。

每天,除了装可怜外,便会在茶楼当中肆意寻找那些,既给的起银两同时又出手十分大方的主顾们。

至于端坐在那老婆子身旁的,便是一个名字唤做阎婆惜的卖唱可人儿。

此女,不仅生得面容乖巧,身段婀娜。

更难得的是,她那副无比清脆的嗓音,但凡一开口,总能引的那听曲之人浮想联翩,暗吞口水。

这一日的宋公明,就坐在了整间茶楼当中最显眼的位置上。

一者,是因为他本人足够有钱。

平日里,无论是去哪家酒楼亦或者茶馆儿,无论吃哪道菜肴品哪种茶,从来不问价。

而且在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时,送起银两来,也更是慷慨至极。

所以呢,茶馆儿中心的位置,每次只要宋江会来,便会有人主动将那个位置让出来,予给宋公明去坐。

且那般热情,也是宋公明无论如何都推却不掉的。

久而久之,那处位置,便好似特意被宋江包场了一般。

郓城县内,无论再有名气的人,都不会刻意去坐那个位置。

当宋江看到阎婆惜的第一眼起,便在其心中,升起了数道怜爱之意。

待当日茶馆散场之后,便主动来到了那对母女身旁,给予了十两纹银。

同时,还示意她们母女:

“这地方人多眼杂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如若你们二人常在此地抛头露面的话,久而久之,必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莫不如就带上这些银两,早些寻个好去处,将女儿嫁了。”

“自此以后,也就用不着再做这些抛头露面的营生了。”

可让宋江没想到的是,那立在阎婆惜身旁的老婆子,看人的眼神之准,竟远超宋江的预估。

宋江这一主动搭讪不要紧,反倒被那个老婆子一下子就给缠上了。

随即,更是用尽了百般说辞,想极力说服那宋江,娶了阎婆惜。

也就权当办好事了。

起初的时候,那宋江还碍着自己在郓城县内的赫赫威名,实在不好主动应下这门亲事。

可在那老婆子近两个时辰的言语攻势之下,这宋江也受不住了。

于是,便答应先行纳了阎婆惜为妾。

起初的时候,宋江与那阎婆惜的日子过得,也还算红火。

可没过一月的时间,便让阎婆惜越来越受不了那宋江的百般行止了。

因为她总觉得,那宋江在对待自己的那群酒肉弟兄的时候,好似比对待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娇妻时,还要热情万分呢。

有时候,往往就是一顿酒肉,便能使之足足聊上一日一夜。

可在面对她这么一个,二八芳华的佳人时呢?

就连每天晚上的必备**,通常也都是草草应付了事。

这不禁就让阎婆惜这么一个,心思极为活络的女人,对那宋江在心中渐渐失望了。

曾不止一次地在心中,百般想着:

好歹,我也是个面容清秀、身段婀娜的二八佳人呐。

那宋押司不懂得对我知冷知热也就算了,可在那夫妻之事方面,却也这般应付于我!

如此这般,却又跟那守活寡,有何区别?

目前看来,三、五日尚可,十月、八月也还行。

倘若年年岁岁皆是如此,我又怎能真个快活?

莫不如……

我便找个机会,从那宋三郎的身上抓些把柄来。

并以此要挟对方,予我大批好处。

待到将宋江那厮彻底榨干之后,我再携大笔家财去往他处,寻一个小白脸来。

却也能有几年好日子,享受享受。

当这般种子种在阎婆惜的心中之后,没几日,便生根发芽了。

在接下来的数十日之内,那宋江不碰她的身子她也无所谓。

至于每日里的夫妻之事,阎婆惜也更不再勉强了。

终日里,只是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围绕在那宋三郎身旁的人或事。

就想看一看,那个从表面上看起来完美无趣的男人,于私底下,到底做没做那些不便言说之事。

倘若当真做了,那么阎婆惜的心中计划,也就能顺利实施了。

可却没曾想,在数日之后,还真让阎婆惜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时候,晁盖一行人等,刚刚截过了生辰纲。

原本那几人,还打算先行返回家中,避上一段风头呢。

可生性颇为谨慎的吴用,由于早就打发了刘唐潜入到水泊梁山之中做卧底去了。

所以他便当即提议晁盖一行人等,莫要返回家中避风头了,直接前往水泊梁山就好。

到时候,将偌大一个水泊梁山夺下来,以作安身之处,不比这会儿返回家中躲避风险,来的更加稳妥吗?

晁盖觉得吴用此言甚为有理,便一把火烧了房子。

带领其余几位兄弟,连夜赶往了水泊梁山。

而宋江那里呢?

由于一直以来跟晁盖的关系就不错,所以当他那处收到朝廷方面,即将缉捕晁盖一行人等的消息之时。

心中立马就有了,想要前去通风报信的念头。

可由于那几日里,他手上公务甚为繁忙的原因。

所以一时之间,却也脱不开身。

情急之下,他便只好匆匆写了一封书信,并用火漆封了口,交到了阎婆惜的手中。

并百般叮嘱,其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找一个可信任之人,送到那晁盖的庄子上去。

由于郓城县,距离东溪村路程较远的原因。

所以晁盖等人烧庄而去的消息,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传到宋江的耳中。

若是不然的话,他这会儿,也就不会如此了。

最初拿到那封信件的阎婆惜,也被宋江面目之上,那一本正经之色吓了一跳。

匆匆应了之后,便欲找人将这封信送出去。

可是,直至阎婆惜走出院落之后,方才回过神儿来。

不禁暗道:

那宋三黑子,往日里见他之时,总是心平气和的很。

莫说语音争执了,即便是待人接物之时,却也从未与他人红过脸。

而今时今日,那厮居然如此慌乱。

而且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这封信,找靠谱之人转交给那什么晁保正。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