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宋江心中万分无奈,准备就此离开的时候。

却令他的那双眼睛,再次瞟到了身死于床榻之上的老阎婆子。

宋江低头沉吟了许久之后,眼眸之中,方才闪过了一丝亮色。

但见其几个转身,便来到了老阎婆子的身旁。

随后,便是上上下下的一顿翻找。

最终,终于在其腰腹处,摸到了一个皮口袋。

而当宋江将那个皮口袋打开之后,果不其然,那里面正整整齐齐的码放着足足的二十张一千两银票。

至此,宋江在此之前所被这对母女讹诈去的三万八千两,便尽数回到了宋江的手中。

宋江之所以如此这般去做,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更怕家中的老父亲在此之后,没有了花销度日。

可现在却好了。

拿回了所有财富的宋江,在此之后,只需假借他人之手,将这笔财富再次挪转回家也就是了。

宋江将那三万八千两银票收入怀中之后,便按照阎婆的字迹,无比细致的临摹上了一封遗书。

其内容无非就是,在此之前,她教唆自家女儿胁迫宋江的种种。

只是在那其中,却隐去了书信的事。

单纯就写上了因为她们母女的贪婪,所以才做下那般恶事。

至此,才累的自家女儿亡故于院内。

而她心中受着百般折磨之后,于是便决定自杀,想与自家女儿重会于地府当中。

数日之后。

阎婆家中的这般景象,方才被左邻右里发现。

而当他们将这般情景,呈现在县令时文斌的案头之上时。

那宋江,早已通过朱仝、雷横二人的手,将三万五千两银票,转回了宋老太公的手中。

而那宋江本人,则带着三千两的银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郓城县。

虽然在那郓城县之中,无论是行政一把手的县令时文斌,还是品阶最低的衙役,几乎全对那宋江好感颇多。

但是那宋江当众杀人,却也是实打实的。

在那般案子的设立之下,即便宋江再想返回县衙当中当差,却也是不可能的了。

深明此道的宋江,虽然对离开郓城县这件事颇为不舍。

但这,却也是他在无可奈何之下,必须做的一种决定。

而郓城县上下,虽然也对宋江的遭遇颇感同情。

但是在明面上,却也发布了欲将宋江其人捉拿归案的告示。

宋江在江湖之上游**了数日之后,方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好友小旋风柴进,似乎自很久之前便想邀他过去坐一坐了。

可那宋江当时,还在郓城县内当职来着。

着实不便长久离开那郓城县,于是便迟迟拖着,未曾答应对方的请求。

而现在呢?

既然宋江本人,已然成通缉犯了。

那他就想借这个机会,前去柴进的庄园当中走上一遭。

一者,为了应当日之邀请。

其二,也是想过去暂时避避风头。

这小旋风柴进的庄园,当真是气派之极。

其占地面积,甚至已然有整个郓城县的五分之一大小了。

庄园之内,良田片片,良树成排。

来往之间,皆是受了那柴大官员恩惠的庄客们。

这些人,练武者有之。

单臂背于身后,彼此切磋诗词歌赋者有之。

甚至,就连那专攻机械建造的手艺人,亦有之。

青色的砖石铺地,绯红色的砖石为瓦。

这就使得宋江,还没等步入柴氏庄园之内走上多久呢。

便先感受到了一种,无比奢华且富贵的大气之感,迎面扑来。

没等宋江前行几步呢,便已然有数位府内庄客,拦住了宋江的步子。

问起了他今日所来此地,是为寻人还是办事。

当宋江将此番来意,一五一十地对那几位庄客言明之后。

便依照那些庄客的吩咐,立在了那里,任由着那些庄客一溜小跑,向着远处报信去了。

而宋江这一等,也足足等上了一刻钟之久。

正当宋江心底纳闷儿,疑惑着对方是否因为自己的身份,着实不想与他折己相交的时候。

就见从远处,匆匆行来一满面欣喜的青年汉子。

但见此人,约莫三十左右岁的年纪。

头顶纯金白玉冠。

一身深紫色的绫罗华服,着于身上。

脚下之靴,更是镶金边儿走金线的。

面色颇为白皙,双眼有神,五官精致。

龙行虎步间,一抹奢华贵气,便展露无遗。

只把那宋江看得,心中赞叹不已:

“不知面前所来这位,可是那有着小旋风之称的,柴进柴大官人?”

那满面贵气之人,先是对着宋江淡然一笑。

随即便赶忙近身一步,无比热情地将一只手,搭在了宋江的肩膀上:

“正是正是!”

“宋三郎呀,汝之大名,某在数年之前便如雷贯耳了。”

“而在这期间,虽偶尔也与三郎你有过几封书信来往,却也当真没像今天这样,真个见到对方。”

“却没曾想,今时今日,却令我柴进见到真人了。”

“三郎呀,快,快与我进来!”

“我们边来吃酒,边来详谈。”

宋江的面目之上,多少有些尴尬:

“只是,只是小可这里,在来贵宝地之前,却也犯了一件极难言说的案子。”

“若非如此,今时今日,却也不会前来大官人的庄子当中,躲避灾祸。”

“如此一来,是不是尽可能不要张扬的好呢?”

可令宋江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刚落,那柴进便满不在乎的笑出声来:

“三郎呀,你所说那些,或许在别处尚还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

“可在我柴某人眼中,却当真不值一提!”

“莫说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人命官司了,即便是你打杀了朝廷的命官,但凡投入我柴进的庄子里来,外人便万万不敢来此捉你!”

“三郎呀,你就莫要担心那些了,赶快与我一起去吃酒吧。”

“哦对了,三郎你今日来得也算是巧极了。”

“因为有在我这府上呀,于昨日,便来了一位英雄好汉。”

“其能耐之大,神通之强,当真世所罕见呐!”

“更难得的是,此人更具一身的侠肝义胆,当真令人佩服得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