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老者,皆被砍杀而死。”

“至于那女子,也全都被掳到了山上去,不知所踪。”

“仅在那现场,留下了一地的血迹,和数之不清的残肢断臂。”

“现在你们夫妇二人,总该了解吴用为什么要这般安排了吧?”

“如若你们夫妇二人在下山之后,竟也于那处遭遇了同样的处境。”

“那我们梁山中人,岂不就要后悔死了?”

“毕竟安神医夫妇,正是因为施救我们梁山兄弟,方才到达了此处。”

“如若不然,又怎会遭遇那般劫难?”

“所以吴用恳请二位,务必要带上那两位兄弟才好。”

“如此一来,吴用乃至被安神医救治过的那些兄弟们,方才能放心踏实。”

那李巧奴,在吴用来之前,还一直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神奇模样呢。

那安道全,莫看从名义上是她相公,其实在她眼里,就跟她的使唤佣人没什么区别。

可直至吴用,说出刚才那番话之后,那李巧奴从表面上,方才安稳了不少。

因为她已经在想象,吴用口中的那几名女子,被那些无恶不作之辈拐上山去的悲惨境遇了。

原本一般的山头上,其女人就绝没有多少。

那般偶然得来几女子,必会引来那些强悍恶匪的轮流伺候。

到了最后,其下场究竟如何,即便这会儿的李巧奴不去深想,却也能猜得到了。

念及于此,不禁就把李巧奴吓的,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面色煞白之际,一下子便拽住了吴用的衣袖:

“吴军师,吴军师心中所虑甚有道理。”

“不过就以奴家来看,仅仅只派二人跟随我们夫妻,怕是太少了些吧?”

“如果,如果吴军师能多派几位跟随我们夫妻二人,一起返回建康府的话。”

“那我们夫妻二人,必定会感念水泊梁山的大恩大德,更会无比感激吴军师你的。”

这会儿,吴用面容之上的神色,多少有些为难:

“夫人所言甚是。”

“可是我们水泊梁山的名头,在外面毕竟太过扎眼了些。”

“如若我这里再派出许多人,一同跟随你们夫妻二人返回建康府的话。”

“到时候,就怕累得你们夫妻二人名誉受损呐。”

李巧奴双眼急转:

“要不这样好了,吴军师可以勒令那些汉子们,仅仅只把我们夫妻二人护送至建康城附近便好。”

“如此一来,既能护得我们夫妻二人周全,也可大大降低那些汉子,对我们夫妻二人在名声上的影响。”

“却不知吴军师的意思是……”

吴用眉头轻皱,随即缓缓点头,算是同意了李巧奴的这般建议。

当吴用从安道全这处离开之后,便立马着人将张顺叫了过来。

随后就把他即将让安道全夫妇二人,离开水泊梁山的消息,对张顺说了出来。

张顺一听吴用说出这话来,顿时就不干了。

而他口中的言语,此刻更如那连珠炮一般,对着吴用便倾泻而出:

“军师哥哥,你,你怎能这样呢?”

“军师哥哥,你是不知道,想当初我为了请神医哥哥上山来,是费了多少口水多少脑筋才办到的。”

“怎么这会儿,军师哥哥一句放那二人下山,别让他俩走了呢?”

吴用缓缓摇头:

“非是我定要如此,而是那夫妇二人,于心中根本就没想在咱们水泊梁山,多待下去。”

“既是如此,那再将他们二人留在此处,又有什么意义呢?”

“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

“这种人,迟早会与咱们水泊梁山离心离德的。”

张顺满脸的舍不得:

“可是,可是那,那也不能就这样将那二人放下山去呀?”

“毕竟咱们水泊梁山这里,缺医少药的。”

“如若将来再发生战事的话,却不知有多少好兄弟,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进而病故于床榻之上呢。”

吴用一边轻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边缓缓挥动着手中的鹅毛羽扇:

“张顺兄弟,你先莫急嘛。”

“虽然这次我放了那夫妇二人下山,可却没跟你说,不再将那二人请上山来了呀。”

当这般话,陡然钻入张顺耳中的时候,顿时便叫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都有些不太够用了:

“哥哥这放了又请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莫不如按照小弟的意思便是,不将那二人放回去!”

吴用轻轻一笑,双眼微眯:

“张顺兄弟呀,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定要凝神观其根本才是最佳的解决之道。”

“那安道全夫妇,为什么一直都想回那建康府呢?”

“还不是他们俩认为,那里才是他们二人于当下最好的居住之处?”

“如若将来,那里乃至除了水泊梁山之上的所有地方,都不适合他们二人再行居住了呢?”

“那安道全夫妇二人,是不是就只能上咱水泊梁山来永久定居了?”

“因为除此之外的任何地方,他们俩都待不下去了。”

这会儿的张顺,也觉得吴用此言甚有道理。

可要落实到实施方面,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做了。

可是这会儿的吴用,却向着张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自己有话要说。

张顺虽然不解吴用这会儿为什么要如此,可是还是将自己的身子,凑了过去。

一番耳语过后,张顺脸上的神情,便已然再没有刚才的纠结、犹豫和舍不得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犹如奸计得逞一般的笑容:

“军师哥哥,小弟现在算是发现了,军师哥哥你是真缺德呀!”

张顺此言一出,那吴用的脸色立时便淡了下去:

“张顺兄弟,我发现你是真的不是很会说话呀!”

“我这叫足智多谋、韬略高绝,懂吗?”

“什么缺德?”

“这种词,是用来形容自家军师的吗?”

张顺被吴用说得有些尴尬,讪讪笑了好久之后,方才颇为不好意思的回了句:

“军师哥哥所言甚是,是小弟刚刚说话之时未有考虑那么多,所以才会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