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檀馨听完这些,不禁一颗芳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官家此次前来臣妾这处,是否就想调兵前往那里寻找那位妹妹的下落呢?”

“如若当真如此的话,臣妾这里说不好,就要拦一拦官家了。”

“毕竟如此动静,当真大得很。”

“如果现在,那位妹妹当真落入了歹人手中,官家的如此举动,必定会将那歹人惊吓的极了。”

“到时候,那歹人在心思慌乱之下,谁也保不了会不会伤害那位妹妹。”

赵吉连连点头:

“这些要命之事,我自是知晓的。”

“所以这次过来,也并不是想与檀馨你商议,是否要出兵以及如何出兵的问题。”

“而是想让檀馨你,在我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内暂代朝廷政务。”

赵吉的话音刚落,那柳檀馨的脸颊便忽地一白。

在看向赵吉之时,双眸当中也满含幽怨之色:

“官家,上次一别,便去了好久,直叫臣妾心中忧虑、担心的紧。”

“每日每夜,生怕官家出事……”

“怎么这次,却又要离臣妾而去了呢?”

赵吉满脸无奈地悠悠一叹:

“此事我不去不行呀。”

“元奴现在既然已经怀了我的骨肉,而我作为其夫,又怎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我对元奴的脾性也是最了解的,说不好我此次一去,当真就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呢。”

柳檀馨小嘴一噘,面容之上尽是凄楚与无奈:

“臣妾现在,心中当真是纠结的很。”

“既不想让官家去,又很希望见到官家能不顾一切地,前去寻找那位妹妹。”

“不想官家去,便是怕官家在这一路上遇到危险。”

“而想让官家去,便是因为,臣妾希望臣妾将一生托付的那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至真、至性的真汉子。”

“要不,要不官家还是将智深和尚、林教头等人叫上吧。”

“那些汉子为人仗义,且功夫甚好。”

“一路之上有那些汉子护佑官家左右,臣妾心中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即便不叫那些汉子护佑在侧,却也可叫那种家妹子帮扶一下。”

“话说小锦那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却聪慧机警的很。”

“更兼手上的功夫不俗。”

“一路有她护佑着,也总比官家单枪匹马前去那处来的强。”

赵吉沉吟良久,最终却满脸忧虑的摇了摇头:

“虽说那林教头及智深和尚等人的武艺的确不俗,但是这几位在上次与蔡京等人的搏杀当中,却也或多或少受了不轻的刀剑创伤。”

“至此,这几个汉子身上的伤势,怕是也没痊愈呢。”

“若这次,再让那几位随我一起受那舟马劳顿之苦,怕是也不太妥当。”

“至于小瑾那丫头呢,虽然为人机警的很,但在接下来的数日之内,却也仍要陪在其父身边,参与到水泊梁山及平安大寨两处军马的整编事务当中去。”

“若此时将其叫走的话,待种老将军整编那两处军马的时候,必然会有所不便。”

“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我自身一人前去办比较妥当。”

柳檀馨对于赵吉的如此决断,虽然于心中十分无奈,但在此之后,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直至赵吉即将离开此地之时,柳檀馨这处方才又提醒了一句:

“官家,此次前去那处,不仅路途遥远,而且沿路两岸的情况,也复杂至极。”

“按照臣妾的意思,官家还是从宫中挑选一些兵刃防身比较好。”

听闻此话的赵吉,原本的设想是,将悬于尚书房墙壁一侧的那柄龙泉剑带上的。

可赵吉刚刚返回尚书房,还没等从墙壁上将那柄龙泉剑取下来呢。

却在一角落处,发现了在此之前,种似锦所赠送给他的那柄‘神兵利器’!

不禁心中,也多了许多想法。

这根黑乎乎的棍子,虽说外形奇丑无比,但是其整体质地却坚硬异常。

而且更兼内外极寒刺骨。

倘若用来防身的话,将这根黑棍子一端套上一段木柄,那自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更难得的却是,这根黑棍子通体极寒的属性。

当下正值夏季,若利用这根棍子的如此属性,在路上行进之时,顺便再制作一些冷饮的话。

估计那般体验,也是极为妙哉的。

赵吉念及于此,心中也就不再纠结了。

令随身太监,将工部的沈括唤过来之后,便令其专门为那根黑棍子,定制出一截木柄把手。

随后又带了数万两银票,于次日一早,便大踏步的行出了皇宫。

驾着马车,直奔赵元奴师门方向而去。

赵吉一路行去,无论走过的乡间小路、还是经由的村镇茶寮,都觉熟悉无比。

毕竟他在此之前,便已然在此路上,走过了一遭。

只不过这两次行走这条路之时,赵吉的身份却截然不同。

上次的赵吉,对赵元奴的挟持百般无奈,甚至可说是抗拒之极。

而这次呢?

赵吉对于赵元奴的心理变化,却从一开始的抗拒无奈,转变成了现在的满心担忧,百般急切。

经过了近十天的极速飞驰,方才使得赵吉,赶到了赵元奴师门那处。

这处的景致,仍与赵吉上次所来时,一般无二。

后山,赵元奴众位师姐的灵位那处,与之前相比,却多了一个大蒲团。

按照那蒲团上的印记来看,怕是月余之前,赵元奴就是在此地跪拜她的众位师姐们的。

可是此刻,那佳人却早已没了音信,只留下了那只用过的蒲团,孤零零地放置在那处。

而后,赵吉又先后去了赵元奴的独居石室,以及当初那间,用来关押赵吉的牢房。

见这两处的卧室摆放,皆如最开始那般整齐有序。

就不由得让赵吉心中,更是纳闷儿了。

如果元奴那丫头,是被人从此地强行带走的话。

那么在这些地方,也总该留下些许印记才是。

可为何我跑遍了这么多地方,却仍旧没有留意到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呢?

如若说,原奴不是被他人从此地强行带走的,难道是那丫头自行离去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