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赵吉心中的那般构想,自是不可能奏效的。

起初的时候,赵吉眼见着己方兵马与大金铁骑骤然撞到一起,展开搏杀之时,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兴奋激动呢。

可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却也不由得令赵吉的心中焦躁无比。

因为从赵吉现在的视角往前看去,那阻拦在众多宋朝军士面前的金军,便好似一大片排山倒海的城墙一般,当真是密不透风的紧。

就算卢俊义、关胜、李逵等将领引领麾下兵士们冲的再猛、打的再狠,穷尽身上的所有能耐,都好似不可能将那道人墙打穿似的。

渐渐的,天边,便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来。

赵吉在眉头紧锁之际,却也从那些大金军马的重重包围当中,看到了不少辽国降兵的踪影。

心中一急,便立马让聚拢在身旁的传令兵,将那辽国郎主及耶律南仙二人叫了过来。

而他这里的打算却也简单的很。

在此之前,通过耶律南仙与辽国郎主的百般思想工作,却也将那些辽国降兵们说得,心中稍有意动了。

而当下,眼见着己方兵士这里冲击得越来越难,于是赵吉便想再让耶律南仙与那辽国郎主出出力,再向那些辽国降兵们呼喊一番。

倘若这时候,那些辽国降兵们能够骤然反水,进而掉过头来,助他们大宋军马一臂之力的话……

那么当下的这般局势,必会比刚才好上不少。

倘若不能呢,却也与当下这种情况无碍。

当赵吉将这番话语对着辽国郎主、耶律南仙二人说将出来的时候。

那二人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当即同意了下来。

至于其原因嘛,却也简单得很。

于那耶律南仙看来,既然当初已经失身于赵吉了,且当下他们大辽国又是这般模样。

如若将来,她还想依靠赵吉的话,那么当下便必然要听从赵吉的意思。

而且当下这种情况,却也着实威胁到了他们自身的生命安全。

如果他们这处不竭尽所能的话,那么一旦赵吉等人兵败被捕的话,那么她这个曾经的辽国公主,却也难免一死。

而那辽国郎主呢?

这时候想的,却比之耶律南仙还要简单一些。

在他看来,周围那些围攻他们的大金之兵将,今时今日不仅要置他们这些人于死地,更于往日有着灭国之仇。

即是如此,他又怎能不憎恨对方?

如果这次,能够借助大宋兵马的力量,助他们将那灭国之仇报了的话。

那么于他而言,却也是一件极为合心意的事儿。

即是如此,他这处却也断然不会拒绝赵吉的这番提议。

待那二人于心中组织好语言之后,赵吉立马便让留在身边的亲兵,为耶律南仙和辽国郎主通过手中短小盾牌,临时造出来一个简易传声器来。

而后,那辽国郎主与耶律南仙二人,便通过这种简易传声器,将他们的招降之言语,尽数吼将出来。

他们二人,对那些辽国降兵们所说之话语,却也简单易懂得很。

无非就是让他们想一想,自己是什么人,当下又在做着什么事?

自己那般的国仇家恨,又是哪些人造成的?

如此言语一出,立马就得到了许多辽国降兵的回应。

使之心神激**下,立马便调转枪头,与大宋军马一起冲杀起来。

如此变故,可当真是那些大金兵将们始料不及地存在。

在一时之间,竟将那些大金骑兵们打的节节败退,狼狈之极。

而位于中间位置上的完颜宗翰、完颜宗弼、完颜宗望等人,也好似根本没料到这种情况,会在如此关键的情况之下发生。

所以在一时之间,却也没有想到一个良好的解决办法来。

以至于赵吉等人,就是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方才再度向前推进了七八里。

冲在最前头的关胜、卢俊义、花荣等人,这时候打着打着却突然感觉,好似身旁的金兵越来越少了。

满面不解之下,便连忙向着后方看去了一眼。

当看到己方之兵马安然无恙之后,悬在心底的大石头方才堪堪落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这些大宋军马堪堪冲出包围圈之后,那些在战场起义的辽国降兵们便立马转身,将那些大金军马牢牢地隔绝在后。

如此一来,方才使得金国那处的追击力量,呈断崖式下降。

就在赵吉这里,思索着下一步的细节方略之时,先前才匆匆离开的辽国郎主与耶律南仙二人,却于此时又回到了赵吉身旁。

而他们此次过来的用意,却也简单得很。

那就是,想冲到队伍最后面去,带领麾下的一万军马以及那五万余降兵,将身后的近二十万金军牢牢挡在身后。

因为只有如此办法,方才能使的他们这支大宋军马逃离的更远些。

此时此刻的赵吉,在心中当真是纠结极了。

辽国郎主与耶律南仙的这个办法,无疑能够确保赵吉等人接下来的那般计划,实施得更加顺利一些。

可如此一来,却也等同于将那些辽国残部,推入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

虽然赵吉本人自认为,根本算不得一个好人。

可这种背离友军的处事方式,一时之间却也让赵吉为难至极。

更何况在这其中,还包含曾与他有过一夕之缘的耶律南仙。

如果这时候骤然舍她而去的话,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此时的赵吉手提龙泉剑,坐于战马之上,面色当中为难一片:

“耶律公主呀,要不……”

“要不你还是随同我们一起逃向前处吧。”

可耶律南仙,在听完了赵吉的这番话语之后,却异常坚定地摇起了头:

“想当初,我们辽国的大部分儿郎们,皆都战死在了大辽都城附近。”

“唯独我们这些人,从那都城里面逃了出来。”

“如此旧事,便已然让我等心中甚为悲痛了。”

“既然此刻,再度面临这种选择,我便绝不会再背离族人而去。”

“况且那大金一族,与我国有灭国破族之恨。”

“即是如此,当下我与这些族人们,也绝不愿落荒而逃。”

“想当初,既然是你们大宋国收留了我们。”

“那今天,便让我和我族人的鲜血,报答你们的收留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