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数人,行走在济州府内由碎石砖铺就而成的路面上。

左瞅瞅,右看看。

当真是看到哪处,都觉得新奇。

临近街尾的时候,却又让赵吉等人,看见了另外一幅颇为奇特的景象。

那是一处,规模颇大的茅草屋。

泥坯而筑的墙壁,尽显灰黄。

稻草、原木而搭的屋顶,也被屋舍的炊烟,熏得片片发黑。

烟囱上,偶尔也会飘过几缕黑云。

好似那屋内,正在起火烧饭一般。

而在这间茅草屋的正前方,此刻,正有二三十名男女幼童,围着一名教书先生打扮的青年汉子,玩闹嬉戏呢。

看这样子,那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应该就是这一处的私塾先生了。

而旁边的那些男女幼童,则纷纷都是他的弟子。

可那名教书先生,虽打扮得与其他先生别无两样,可那手中,却一左一右各拎了一条铜链。

这会儿,正武将起来!

好似在向那些幼年学生们,展示自己的武艺一般。

但见那先生,左手一挥,手中的铜链便十分精准地击打在了,位于他前方数米之外的一块砖石上。

但听得砰砰两声闷响,那看似无比坚固的顽石,竟然刹那间碎成了四五块。

阵阵白烟,升腾而起。

顽石的碎渣子,也被崩得到处都是。

当那群男女幼童们,看见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不禁纷纷拍手叫好,喜笑颜开。

一连串咯咯咯的轻笑之声,顿时便响彻整个院子。

当真是一幅,极为和谐的师生欢笑图。

如此情景,只让位于远处的赵吉看上一眼,便被这情景深深地吸引了过去。

这个教书先生,有点儿意思!

在这个时期的其他教书先生,不应该都是一手持着鹅毛羽扇,一手端着古书典籍,摇头晃脑,句句不离孔夫子的书呆子吗?

可那处的先生,怎又如此奇怪?

不仅没有拿着鹅毛羽扇,古书典籍,甚至还当着自己学生的面儿,耍弄起了那两条铜链子。

当真是,怪哉怪哉!

那两条铜链子要我来看,好似每条铜链子都比成年人的手腕,细不了多少。

且每条的长度,都在两米左右。

那这两根铜链加在一起,怕是至少也得有40斤吧。

可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先生,却能将那两条铜链舞得如此轻松自如。

当真怪的很。

赵吉越瞧,心中便越感有趣。

于是这会儿,也不想去其他地方游玩了。

叫过陪在自己身边的盛公公,以及跟在身后的数名亲卫后。

便大踏步的,向着那处茅屋走了过去。

打算走近一些再看一看,那教书先生,还有其他绝活没。

而当赵吉数人,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那处茅屋跟前的时候。

原本那个耍弄两条铜链的教书先生,这会儿,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在望向赵吉等人之时,脸上也浮现起了几抹诧异之色。

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乡村教书先生而已。

刚刚只不过拿出我的兵刃来,随意耍了耍。

怎么就把眼前这位满身贵气的公子哥,引来了呢?

瞧这人,面生得紧,我也不认识。

那这人此次前来,却又为的是什么?

这教书先生百思不解,于是也就不再猜测下去了。

前走两步,便来到了赵吉等人的身旁。

面带微笑之际,也举起了双手,对着赵吉一行人行了个抱拳礼:

“敢问这位公子,以及身后的数位朋友。”

“前来此处,所为何事呀?”

赵吉微笑还礼:

“别无他事。”

“只是闲来无聊,在城内四处闲逛罢了。”

“却凑巧,来到了先生这里。”

“一见先生书生样貌打扮,却又使得如此厉害的两条铜链。”

“所以心生好奇,便过来瞅瞅。”

“先生手中的这两条铜链,若加在一起,怕是至少也得有二三十斤吧?”

那先生,听完此话之后便捻须一笑:

“不瞒这位公子说,足足三十六斤。”

“右链一十九斤,左链一十七斤。”

赵吉先是瞅了瞅,被那先生拿在手中的铜链。

随后又瞧了瞧,那先生颇为单薄的身板儿。

双眉微皱之际,言语之中,也带上了几抹质疑之色:

“敢问先生此话,当真?”

“我瞧先生这身形样貌,也不似那练武之人。”

“又怎能舞得动这么重的铜链呢?”

“若这位先生信得过在下,又可否将这铜链让我来试试?”

那先生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这又有什么信不过的?”

“这铜链又不值几两银子,难不成眼前这位贵公子,还能将我这铜链抢了去不成?”

那先生说着,便把手中的两条铜链,缓缓地放入了赵吉手中。

而赵吉自小,就没有武功根基。

在月余之前学的那套六脉神剑,虽然在这个世界上也属于顶级功法。

但令人无奈的是,他却并没有相应的内功作为加持。

所以这会儿,赵吉在力量方面,当真就如一般的公子哥那样,别无二致。

所以,当赵吉刚从那先生手中,接过那两条铜链的时候。

双手一颤,竟险些没将那两条铜链扔到地上去。

而待赵吉打起精神,想要像那先生刚才那般武动铜链的时候却发现。

这玩意,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若真想将其武的行云流水指哪儿打哪儿,却当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

赵吉折腾了好半天,可莫说击碎远处的顽石了。

目标失准之际,竟好悬没把那个给他铜链的先生,打得脑浆崩裂。

也幸好那个先生,对这件武器十分熟悉。

微微一闪身之际,便将赵吉那‘致命一击’躲了过去。

若是不然的话,此刻这里,早就发生命案了。

赵吉将那两条铜链还回去时,心中当真是愧疚极了。

连连抱拳,与之赔礼。

反观那先生,对此却不以为意:

“这位公子,刚才的事儿不必介怀。”

“毕竟这样兵器,自古以来便没有几个人能够使得好的。”

“而我也是从小便练习了这兵刃,方才能有现在之效果。”

赵吉微微点头之际,一个念头也在忽然间钻入了他的脑海当中。

面前这位先生说,他从小就练习这门兵刃。

当真奇怪得紧。

按理来说,一个教书的先生,平日里不研究学问,却在闲暇之时捣鼓这些东西。

当真太过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