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胖胖的身体的倒影宛若恶魔一般覆盖了沈清研的目光,她紧紧抱着孩子,死活都不肯放手。

“滚啊,滚啊,你走开!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沈清研崩溃大叫,她深知自己的以后都完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命,只知道若她把孩子交出去,她就真的完了!

奶娘抢不来孩子,把沈清研的手指都扣的血肉模糊了,可后者却始终不肯放手。

“将军,这......”奶娘不敢伤到秦佑,只能回头询问黑脸的秦琛。

秦琛示意奶娘到一边去,他慢慢地靠近沈清研,后者怀里的秦佑似乎是被吓到了,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松手,沈清研。”秦琛沉声道,看起来耐心已经告急,他靠近沈清研,后者因为他的靠近抖得更厉害了。

“将军,我,都是那个,那个陈路他绑我走的,他逼我的啊将军,我是被他拐走的,你终于来找我了将军。”沈清研还试图做出曾经她最擅长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秦琛心疼,可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和乡野村妇没什么不同,完全没了曾经娇媚的模样。

秦琛舌头顶了顶腮,他气极反笑,蹲下身子,狠狠捏住了沈清研的下巴,用力地程度让后者都觉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沈清研,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了,你真当我是傻的吗?我再警告你一次,放手。”

沈清研睁大眼睛,瞳孔骤缩,她恐惧地看着秦琛,手上不自觉松了力道。

憋得脸青紫的秦佑被奶娘抱去后瞬间嚎啕大哭起来,奶娘怕秦琛怪罪,连忙抱着这个小祖宗出门喂奶。

屋内就剩下秦琛和沈清研二人。

沈清研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已经察觉到了秦琛眼里冰冷的杀意,连忙求饶道:“将军,将军我错了,你别杀我,佑儿还小,需要娘亲,我得照顾他......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听了陈路的哄骗......”

秦琛不耐烦听沈清研的辩解,他将沈清研甩到一边,冷冷道:“陈路呢?”

“他,他等会就会回来的......”沈清研看着门外的天色,按理说这个点陈路已经打猎回来了,怎么还没有出现?

秦琛看出了沈清研的神情是什么意思,他讥笑一声,掐住了沈清研的脖子,厉声道:“你那前夫,已经丢下你跑啦!”

沈清研被秦琛狠狠一掐,脸色瞬间发紫,她拼命拍着秦琛的手,渴求一丝新鲜空气。

秦琛没有给沈清研喘息的余地,他对着沈清研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谁给你的胆子背叛我?你敢爬上别的男人床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装什么清纯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眼睛里面的野心是多么的昭然若是。”

“爷以前宠你,乐意纵容你,你只要乖乖在府内待着,我就算玩腻你了也不会断你吃食,可你却在怀孕多月的时候还饥不择食爬上那个废物的床。”

“怎么,你跟他走,是因为睡得人太多了,分不清谁是你孩子爹了是不是?贱女人。”

秦琛掐住沈清研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然后狠狠地又扇了后者一巴掌。

后者已经被打怕了,秦琛一将军的力道不是女子所能比拟的,这两巴掌下去,沈清研的脸瞬间就肿成了猪头,她恐惧的剧烈喘息着,哭着奋力摇头,想要为自己解释,可秦琛却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在沈嘉禾那吃噶的怒火秦琛都在沈清研身上发泄了出来,沈清研曾经靠着与沈嘉禾的几分相似得到了秦琛的宠爱,如今也因为这几分相似被秦琛当作了报复的对象。

女子宛若破布一般被丢在地上,身上没有完好的地方,她眼神涣散,看起来已经失了神,再也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前世那个光鲜亮丽的新沈夫人,今生被打的全身是伤地倒在这个木屋内。

秦琛打完人,念着睡了这么多年的面子上,给沈清研留了最后一口气,他带着孩子回了府,剩下的人继续去追逃跑的陈路。

等人走完了,躲在别处的沈老妇才敢跑出来试探沈清研的鼻息。

“妍儿,醒醒,别死啊!我没钱给你收尸!哎哟喂。”沈老妇戳戳沈清研的脸,看她浑身是伤的模样不知道该如何唤醒沈清研,虽然她与沈清研的母子情谊淡薄,但也无法看着沈清研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她毕竟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沈清研缓缓睁眼,她嘴角流着血,她浑身都疼极了,似乎正在渐渐失去温度,她无声地流着泪,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娘,我们这是在哪啊,大丫好疼啊。”

沈老妇无力地收回手,她呆滞地看着沈清研清澈懵懂的眼神,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沈清研她,被打疯了。

沈老妇终究是被气哭了,让她丢了这个女儿她做不到,可这么个痴傻女儿带在身边,不是给自己带了个巨大累赘吗?

“娘,你别哭,大丫错了,大丫去给你擦擦。”

沈清研见沈老妇哭,以为自己躺在地上让娘不高兴了,挣扎着就想起来,却因为疼痛而无法起身。

“娘,大丫好疼啊。”

沈清研用她沙哑的声音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沈老妇泣不成声,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女儿,本以为能够过上好日子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光景。

陈路早就在得知沈嘉禾的人撤了之后就筹划逃跑了,他今日出门后就立刻混入了南下的商队,同商队一起前往邻国,他本就是个凉薄的人,哪里会有什么爱子之心,只不过是想要个后代罢了,但他如今身强体壮,找谁生孩子不是生,虽然他对沈清研有那么一丝的好感,但这点好感在他命之前不值一提。

沈清研疯了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沈嘉禾的耳朵里,沈嘉禾当时正在教沈思嘉为人处世的规矩。

听了这消息,沈嘉禾看向窗外,初春的日光大好,树梢都已经染上了新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