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曲路宁警惕起来,虽然她有点蠢,但是也能察觉到沈嘉禾的气质于旁人不同。
沈嘉禾沉吟一会儿道:“我目前应该算得上是......元国最有钱的富商?”
“那也不过是个商贩......”曲路宁身边的宫女下意识道,士农工商,商人虽然在如今地位潜移默化的高了不少,但是在明面之上,还是属于最底层的阶级。
沈嘉禾不打算与异国之人解释自己的身份,她如今的身份的确也说不清楚,元帝并没有给沈嘉禾一个诰命,而沈嘉禾父母皆忘,镇北侯府虽然还是挂着一个镇北侯的牌匾,但说实在的,镇北侯这个身份也已经随着镇北侯的死去消失了。
沈嘉禾如今在官家最多称得上是个“熟人”,在民间是无人识得的最有钱的富商,暗地里是燕春楼背后的楼主,是镇北侯留下的镇北军的头领,但这些身份都没有什么在这个小公主面前说的必要。
“行了,公主殿下,你来寒舍可有何事,若被元帝知晓曲国公主来到京城第一步取得不是驿站而是我这小小的布庄,怕是要将我的老底都调查个明白,生怕我这与曲国有何见不得人的交易。”
沈嘉禾看向曲路宁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她其实也能看出这个小公主并不是什么可恶之人,她的眼神里带着温室花朵般的无知和大胆,也带着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对她们这些“平民”不喜和歧视。
看来这位小公主是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个收养的女儿,她心安理得地占据了曲蕊的地位,却无人告知她,让她成为了金字塔尖端的一朵被保护着的蒲公英,若来了一阵飓风,这多蒲公英就会被吹落下金字塔的顶端。
但是这位小公主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叹。
曲路宁也被沈嘉禾这一打岔想起来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她端着曲国的礼仪仪态,询问道:“外边那些漂亮精致的衣裙,可是出自你手?”
沈嘉禾看向林幽,示意后者说话,她实在是心累这个公主的愚蠢,她可见过有哪个大富豪是自己亲自给顾客服务的?
“公主殿下,外面这些衣裙的设计大部分出自我手,而小部分出自我布庄各位得力的绣娘,公主可是想要我们布庄为您设计衣裙?”
林幽不卑不亢地说道,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全然没有公主赞赏了她的衣服好之后的喜悦和受宠若惊,这让曲路宁很是不解。
曲路宁噎了一下,她看着林幽,硬着头皮继续道:“本公主很喜欢你的设计,想要你亲自为本公主设计几件衣裙,在元国宴会的时候穿。”
“抱歉公主,我们布庄今年的高档订单都已经排到了明年三月,公主如果真心想要我为您设计衣裙,恐怕得排到明年四月以后了。”林幽将林氏布庄以后的安排都老实说出,丝毫没有想要给曲路宁插队的意思。
曲路宁不满蹙眉,她也如沈嘉禾所料,很没脑子的质问道:“本公主可是皇室中人,还不能提前让你给我设计衣裙吗?”
“公主殿下,我国皇后娘娘在我这预定了一件宫装,宫装的制作极为繁琐,一件就需要半年光影制作,而安平公主也在布庄预定了两件舞裙,丞相夫人也为自家女儿预定了一整套婚服敬酒服,恕我直言,若公主能够让这几位大人接受自己的订单后移,我定会给公主你趁早设计一件衣裙。”
林幽微微一笑,她可是工人阶级的,因为布庄的衣裙在贵族之内极为受欢迎,所以她本人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各位京圈夫人为了在她这订到好看的衣裙,哪个不是好声好气,语气尊敬的。
曲路宁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宫女,宫女低声道:“公主,这几位我们的确招惹不起。”
曲路宁长这么大第一次吃闭门羹,气的小脸通红,她瞪了云淡风轻的沈嘉禾一眼,突然觉得沈嘉禾很是眼熟,似乎与她看过的一幅画像极为相似,但她又想不起来是谁。
而曲路宁身边的一位小丫鬟低声道:“公主,这位似乎是曾经元国镇北侯侯爷的嫡女沈大小姐。”
“沈大小姐?”曲路宁脑子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就是那个把前夫一家搞得乌烟瘴气倒霉至极的毒妇......沈嘉禾?”
沈嘉禾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放下手里端着的热茶,对身后褚泽元留在林氏布庄里的护卫道:“把小公主送去永安王府。”
曲路宁噤声,她老早就在曲国听说过毒妇沈嘉禾的事迹,但是在一本民间不入流的话本里,而曲路宁格外的喜欢看这些不入流的话本。
曲路宁回忆起沈嘉禾做过的可怕事迹,也不知道她脑部了什么,看向沈嘉禾的神色带了一丝惊叹。
就真的这样老实的跟着护卫离去。
林幽啧啧称奇,她看向沈嘉禾,好奇问道:“主子你如今的名气居然都传到了曲国,把人家公主都吓的不会说话了。”
沈嘉禾听了也不知道该笑该哭,她站起身,低声道:“可别调侃我了,如今曲国的人也来了元国,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乱成什么模样。”
而比起曲路宁,私自逃出来的曲长宇二皇子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他跟着古瓷二人因为俊美的长相被山贼拐了去,说是要给他们的妹妹做压寨夫君。
昏暗的柴房内,古怪的味道袭击着曲长宇和古瓷的鼻腔,二人背靠背被捆着,曲长宇看着四周堆砌着的柴垛,头一抽一抽地疼。
“古瓷你的武力什么时候弱成这样了?”曲长宇烦躁地扯了扯绳子,指责道。
古瓷语塞,脸羞得滚烫,老半天才低声解释道:"那不是他们搞偷袭吗?看起来这么好心地支着摊子买酒喝,却偷偷在酒里下迷魂药!"
曲长宇翻了个白眼道:“你连有没有毒都闻不出来,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