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遒劲的脉搏一下一下地接触着容凛的指尖时,他的神色染上了一丝难以置信,虽然他不通医术,但也知道这样遒劲的脉搏只会出现在格外健康的人的身上。
“公主,这......”向来镇定的容凛此时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了,还挂着泪珠的眼睛茫然地盯着曲蕊看。
曲蕊抿了抿嘴,定了定神色,同容凛说道:“容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我信。”如今容凛都有胆子打断曲蕊的话了,恢复健康了的小公主不满地瞪了容凛一眼,后者连忙闭嘴。
“具体的内容我不好同你说,我只能说我与......我与一个奇怪的存在做了一个交易,他还给了我健康干净的身体,我在另一个世界呆了三日,最后还是决定回来了。”
曲蕊含糊地说了自己的梦,不敢说的太仔细,怕容凛也被那个存在盯上。
容凛闻言第一反应询问道:“公主,那你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你有没有同他说让我来代替你......”
“阿凛,你别急,听我说,这个交易的确是有代价的,只要,只要阻止沈嘉禾和褚泽元在一起便行。”曲蕊小声附在容凛的耳边说道,她怕隔墙有耳,沈嘉禾的本事强大,谁也不知道这宫外看似是容凛的人之间有没有沈嘉禾埋进来的线人。
容凛没有询问为何代价会是这个,他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公主的话,对于他来说,公主能够活着,让他做什么都行,他几乎瞬间就想了一些对付沈嘉禾和褚泽元的法子,又很快被自己否决。
他和褚泽元是极像的人,所以容凛知道简单的法子不可能阻止褚泽元追求沈嘉禾。
那么,就只能通过外界的阻力阻止二人。
“公主,你大病初愈,容易惹人注意,还需你辛苦一些,继续在这宫内伪装个一段时间,其他的,交给我就行。”
容凛正视着曲蕊,似乎把曲蕊当成了什么易碎品。
而曲蕊拉住了容凛的手指,低声道:“别用太过分的方法,只要让他们二人不能完婚就成,不需要太过明显,免得打草惊蛇被他们误会我们心有不轨。”
容凛回握住曲蕊的手,给后者暖着手心的温度,语气笃定道:“交给我吧公主,他们二人于我们有恩,我自是不会伤害他们,而且世子殿下和沈姑娘本事很大,若非特殊情况,我不会惹怒他们,拆人姻缘,自然得靠柔和的法子。”
曲蕊点了点头,重获新生的激动仍旧在心中激**,但她知道不能随意地梳发自己的情绪,她握住容凛的手,突然道:“阿凛,带我去地下室,瞧瞧那混蛋。”
“是。”虽然容凛不想让那恶心的东西污染公主的眼睛,但是容凛知道曲蕊瞧见那恶心东西的惨样,定会高兴。
地下室内,曲蕊再看见元帝时,内心竟是再也生不起恐惧和畏惧,连愤怒都少了许多。
身体的焕然一新让她觉得神清气爽,她抬着下巴看着一身泥泞的元帝,脸上又重新带上了身为公主的自信和骄傲。
“阿凛,复仇什么的,自然是在当事人有记忆的时候复仇最为痛快,将此人从云端拉下泥潭,最是爽快。”曲蕊看着元帝,命人用盐水将元帝泼醒。
元帝瞬间惊醒,他脸上带着恐惧和怯懦,已经有些精神失常了一般,嘴里喃喃着救命,救命,朕要杀了你的言语,但是眼睛却是已经无法聚焦。
“别在这装疯卖傻了,堂堂帝王,连装个傻子也撞得不像。”
曲蕊毫不留情就揭穿了元帝的伪装,这世界上谁都可能因为这种暗无天日的折磨而发疯,但是元帝不会,这个傲慢的男人,这个做了几十年帝王的男人,始终会因为自己内心的自大的和一丝被解救的可能而死命坚持着,那些身为帝王的权利是他就算在此受尽折磨都不可能舍弃的。
“贱人,贱人!朕要杀了你!”元帝被揭穿后脸瞬间通红,他此时已经比曾经苍老了很多岁,他扯着嗓子嘶吼着,却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了。
“是不是可以收尾了阿凛?”曲蕊淡然地转头询问容凛。
容凛点了点头,低声道:“万事具备,元帝存不存在,早就无所谓了。”
曲蕊伸出手,将放在桌子上的长刀拿起,猛的抽出。
锋利的刀背闪过的白光在容凛和元帝的眼前闪过。
二者的反应截然不同,容凛是担心曲蕊会伤到自己,元帝则是害怕曲蕊真的要了解了自己。
元帝的害怕并没错,曲蕊冷脸看着元帝,握紧了手里的长刀,她还没有亲自杀过人,但是她觉得,只有她亲手了结了元帝,她才能彻底的逃出梦魇和恐惧。
容凛知道曲蕊的想法,他伸出的手默默收回,但是仍旧绷紧了肌肉,时刻防备曲蕊没将刀拿稳而伤到自己。
“你的王朝,是时候改朝换代了。”曲蕊低声说道,在元帝恐惧的呼喊中,将长刀用力刺入了元帝的胸口。
她没有习过武,力气小,这一下还没有完全了结了元帝的性命,反而让后者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元帝痛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
曲蕊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手,用身体带着刀柄,奋力往前一推。
噗嗤一声,令人恶心的血液溅射到了曲蕊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元帝终是失去了呼吸。
一切恢复了寂静。
容凛拿出帕子,给曲蕊细细擦着脸上的血迹,怕这血玷污了曲蕊白皙的皮肤。
曲蕊看着元帝因为失去生命而耷拉下来的脑袋,微微后退一步,看向自己带着红痕的手心。
容凛以为曲蕊被吓到了,握住曲蕊的手腕想要开口,而后者却是猛的转身看向容凛,眼睛是异于往常的明媚,
“他,他死了容凛。我亲手杀了他。”曲蕊的表情似笑非笑,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杀人的恐惧。
她用力地抱住了容凛,喟叹道:“恶梦和痛苦,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