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蔡槐按照惯例审问了一次王素,甚至还用了一点刑法,但是王素的嘴就好像是被缝上了一般,明明疼的发颤,可就是不肯开口。
蔡槐终于相信了长公主的话,王素什么都不会说。
王素本来已经做好了被严刑逼供的准备,可谁知蔡槐却将让人将他送了回去。
被拖走之前,王素略带挑衅的看了眼蔡槐,“怎么不审了,是不是知道在我的嘴里套不出话来?”
蔡槐突然走了过来,看着王素的瞳孔骤缩,讥诮的笑了。
王素恼怒不已,嘴上依旧挑衅,“蔡槐你不过就是小小的刑部主事罢了,真以为长公主点了你两句,你就能够飞黄腾达了,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蔡槐眉眼锋利,“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算你能够知道我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长公主赏识我,难不成这里有人给你通风报信?”
蔡槐环视了一周,视线停留在一个低头颤抖的吏员身上。
王素被套了话,恼羞成怒的道,“本官毕竟在南阳郡做官多年,想要知道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怎么蔡大人就这么担心被人说吗?”
蔡槐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因为王素的挑衅而烦恼,他还笑了,脸上的伤疤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本宫做事想来光明磊落,从不担心被人说,倒是王大人,稍后本官要审问其他官员,你想不想听听他们怎么说你?”
王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什么都不会说,蔡大人不妨试试。”
蔡槐让人将王素压到了隔壁,堵上嘴巴,又让人将长史提了上来。
长史起先什么都不肯交代,蔡槐直接动用了大刑,没一会而长史就松口了,不但将自己知道的吐了出来,还职责一切都是王素指使的。
隔壁的王素听到这里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他对长史不薄,说好了各自承担,怎么能出尔反尔。
王素现在撕了长史的心都有。
好在,长史知道的也不多,关于铁矿的事情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且每次押运的人都被灭口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王素没想到蔡槐会直接动用大刑,如此一来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倘若他们全部招供了,将一切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只怕是难逃一死。
但是这个案子牵扯太大,长公主一定想要从他的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她一定不会立刻杀了自己。
极大可能是将他押送回京城,慢慢审问。
想到这里,王素不再挣扎,反而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蔡槐让长史亲自画押,又依次将郡守府其他的官员压了上来,其他人看到长史一身是血的被拖了回去,不用动大刑就什么都招认了。
吐出来不少东西,但是对于铁矿却知道的很少。
只知道王素在秘密的开采铁矿,具体的经办人都是他自己的人,司马还交代,每次负责押运的人都没有回来过,估计是被灭口了。
“前前后后,负责押运的有多少人?”
蔡主簿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知无不言,“少说也要有三千人。”
三千士兵就这么死了,王素简直死不足惜。
“难道就没有人察觉到蹊跷吗?”
“没有,官府公文上写的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马贼,每次王素都让我准备好抚恤银子,一文钱都不少,钱到手了士兵的家属自然也就相信了。”
“王素真的给钱了?”
蔡主簿点头如捣蒜,忍不住吐槽,“王素十分在乎自己的官声,在这种事情上从不吝啬,况且花点小钱却能够解决一大麻烦,也算是划算。”
“划算还能这么用吗?”蔡槐冷哼一声。
蔡主簿身子一抖,头压得更低了。
蔡槐又问:“之前的赈灾粮都去哪里了?”
“有一部分卖了,这年头粮食稀缺,有很多人购买,价钱也高,剩下的一部分不知道被运到哪里去了,是王素的师爷经手的。”
王素的师爷在王素被捕的当天晚上就去世了,仵作检查过尸体,是被勒死的,不用说一定是王素做的。
“除了,师爷,王素还有什么信任的人吗?”
蔡主簿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有一次我带着妻女出城踏青,正好看到了王素和一个长得很妖娆的女人坐在一辆马车上,还有说有笑的。”
“女人?她有什么特征?”
蔡主簿挠头,“就是长得很美,应该有二十多岁了,浓妆艳抹的,对了她的指甲好像是黑色的。”
很少会有女子将指甲涂成黑色的,蔡主簿当时就觉得女子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
也不像是王素在外面养的女人,两个人倒像是好友。
“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还请大人看在我主动交代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蔡槐斜了蔡主簿一眼,随手拿起了两本账册,扔在蔡主簿的面前,“这两本账册是我让人在你家的地窖里面发现的,上面的东西足够你死十次了,想要活命就多交待一点。”
蔡主簿看到两本账簿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
可他依旧咬着牙关,不肯说。
“长公主亲自驾临南阳郡,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王素来的,你们在长公主的眼里不过是被王素迷惑的小卒罢了,她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自然你们的死活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蔡主簿有些动摇。
蔡槐又道:“嵩山县令是你族中的堂弟,他可是把你的事情都说了,你刚才交代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现在不过是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罢了,既然你自己不珍惜……也罢,把他拉回去。”
蔡主簿慌了起来,拼命的挣扎,眼看着要被带走,急了,“我说,我说我都说。”
蔡槐冷着脸,“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说,我说。”
这时,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了撞击的声音,隐约还有支支吾吾的声音。
蔡主簿身子一僵,咬了咬牙,“我还知道王素和朝中不少大臣有所勾结,其中包括恒王和申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