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永宁暗叫不好,先一步溜了。
一边跑一边道:“雁声,你快去给舅舅传个消息,让他躲一躲。”
雁声不解,“公主,您明知道唐御史是什么样的性子,你怎么还说了呢?”
姜永宁也懊悔不已,“这不是话赶话说出来了吗?”
她那里想到唐御史转变的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安静的跟个鹌鹑似的,谁知道现在却变成斗鸡了。
不行,她得先走一步,免得路上被唐御史念叨。
晋王前脚规划好武器的分配,后脚就收到姜永宁让他走的消息,还没等他溜之大吉,唐御史就将他堵在门口了。
晋王:“……”
与此同时,被阿姐坑了的姜洺钰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日无忧无虑的上朝,上课,批折子,玩。
王公公看着风跑回来的二人,笑眯眯的提醒,“陛下,长公主要回来了。”
“……”
“……”
“……”
正跟孔雪薇咬耳朵的姜洺钰如遭雷劈,心虚的冷汗直流。
姜洺钰磕磕绊绊的道:“阿姐,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王公公眼中露出了几分幸灾乐祸,“是,今日刚收到传信,估计快了,长公主临走之前给陛下布置了几道功课,陛下还记得吗?”
糟了,这几日玩的太疯了忘记了。
阿姐走之前给他留了不少功课,他怎么做得完啊!
若是做不完,阿姐一定会罚他的。
姜洺钰不怕被阿姐罚,却怕传出去丢人。
姜洺钰求救的看向孔雪薇,“阿薇……”
孔雪薇吓了一跳,立刻摆手,“阿钰,既然是长公主留的功课你还是好好做吧,应该来得及的。”
姜洺钰垂头丧气,“来不及的,我每日要完成夫子们布置的功课,还要上朝,还有陪你玩,根本没有时间啊!”
孔雪薇很有义气的道:“我最近不用你陪我玩了,有宫女陪我就行了。”
姜洺钰却摇头,“不行,我答应过你阿爷要照顾好你的。”
他现在也就是和孔雪薇在一起的时候能放松一下,要是连这个机会都剥夺了,岂不是要累死?
看着姜洺钰失落的样子,孔雪薇于心不忍,“大不了我帮你做别的功课,长公主和阿爷的功课你要自己做。”
“好。”姜洺钰破涕而笑,激动的抓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孔雪薇抽回手,红着脸道:“丑话说到前头,要是被发现了,你可不能把我拉下水。”
姜洺钰看着她的脸,耳根也有些发红,梗着脖子道:“你放心,朕不是出卖朋友的人。”
他还不忘提醒孔雪薇,“你写的时候字迹不要太潦草了。”
“知道了。”孔雪薇觉得他烦。
“长公主回来了,我们怕是不能像现在这样玩了,你说朝廷的那些官员,会不会在你阿姐回来的时候告你的状啊!”
姜洺钰咋舌,不确信的问:“不会吧!”
孔雪薇摇头,很有经验的道:“会的,之前阿爷出门游历,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奴仆和邻居告了我不少状呢!”
孔雪薇说起了过往的心酸忍不住为姜洺钰担心起来。
王公公立在一侧看着两人交头接耳也不拦着,等二人商量好了,才跟着姜洺钰回到了宣政殿。
姜洺钰日子过得悠闲,朝廷却是风起云涌。
御史台,吏部,户部一同收手,不只要查王素这些年来的考核功绩,还要往深处查。
南阳郡的官员自成一党,朝中必有人做奸细。
方阁老亲自出马,抓了两人,另有三人自尽,顺藤摸瓜扯出了不少官员和陈年旧案。
有些人被带走调查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有些人被带走直接消失了,家人也不敢问。
午后,张阁老和方阁老来到了宣政殿。
姜洺钰正在赶功课,只想让他们快点说完,快点走,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阿姐,之前来信中提到过王素的案子她要亲自过问。”
所以还是等阿姐回来后再跟她说吧,现在赶快走,别耽误他的时间。
姜洺钰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张阁老却纹丝不动,仿佛没有看到,“陛下,您是一国之君,王素的案子牵扯这么大的,陛下理应过问。”
他说的有道理,姜洺钰没办法反驳,只能暂时将功课放在一旁。
可张阁老写的折子太厚了,看完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
姜洺钰不想看,直接道:“张阁老,朕还有功课没有做完,你还是长话短说吧!”
方阁老险些笑出声来,功课能有朝政重要?
可看着陛下稚嫩的脸庞,想了想,的确功课比较重要。
张阁老一一道来,一开始他以为王素等人勾结敌国意图谋反,可是随着后面查出来的事和人越来越多,他慢慢琢磨出味儿来。
本来他以为王素只是贪财,想要做一方的土皇帝,结果从和其他官员往来的收入支出等各种事情中,发现此人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看清楚他暗中拉拢朝臣的意图后,张阁老就知道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
“王素在南阳郡经营多年,南阳郡原本是复数之地,可以说他手中要粮食有粮食,要兵器有兵器,还有大把的钱才收买朝廷官员这么做明摆着是要谋逆。”
“可就王素这个人来看,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不像是一个想要自立为帝的人,倒像是马前卒。”
姜洺钰认真的听着不太明白张阁老想要表达什么,王素背后有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张阁老,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阁老拱了拱手,“我们觉得查到这里就已经可以了,不能再往下深查了。”
姜洺钰摇头,“王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若不是他的话,南阳郡也不会死了那么多人,朝廷也不会为此损失了那么多的赈灾粮食和赈灾银,应该一查到底。”
张阁老摇头,“朝中有一大半的人都受过王素的好处,继续调查下去已经毫无意义,若是陛下一定要彻查到底,反而会便宜了他人。”
姜洺钰不是幼稚无辜的孩童,一瞬间就听懂了张阁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