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姜永宁得知四色**被弟弟送人后,无语了好一会儿。

“不是说有两盆吗,都送人了?”

赵嬷嬷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听王公公说,陛下原本是打算送一盆的,可陛下担心孔大家会抢,所以干脆送了两盆过去。”

姜永宁迟疑了片刻,被气笑了,“孔大家是爱花之人,送给他总好过浪费了,回头你去花房看看,选两盆上好的**给晋王府送去。”

“是。”

晋王喜欢**,每年姜永宁都会送几盆过年,今年因为季阳平的死,姜永宁心中有愧,吩咐花房培育上好的**。

刚刚培育成功就被陛下给截胡了。

姜永宁觉得有必要跟姜洺钰说一声,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总要打一声招呼。

好在晋王喜欢**,缺不是很懂**。

赵嬷嬷选了许久,最后挑选了两盆墨菊。

花开得正艳,花瓣短而宽,形状圆润,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太阳,散发出温暖而明亮的光芒。

若是以往,晋王一定笑的比**还要好看,可眼下晋王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

谢恩后便让人将**收起来了。

赵嬷嬷心中哀叹了一声,关心道:“王爷可是身体不适?”

虽是关心却也是提醒。

晋王回过神来,拳头抵住了嘴,咳嗽了几声,“偶感风寒,这几日我就不进宫了,免得传染给公主和陛下,等我好些了,再进宫向长公主谢恩。”

赵嬷嬷微笑着点头,又看到府中有和尚僧侣,好奇的多问了一句,“府上可是在做法事?”

晋王又是一咳嗽,声音空洞了许多,“近几日本王一直梦到阳平,想着请大师来诵经超度超度,希望她能够早登极乐。”

晋王爱女之心人尽皆知,季阳平惨死不管因为什么做父亲的一定是最难过的。

请人超度也在情理之中,就是公主在季阳平死后也派人给佛寺添了香油为她祈福。

“这可真是巧了,公主和王爷想到了一起,前几日公主还让奴婢去了一趟大相国寺,添了一大笔香油钱给季姑娘祈福。”

晋王瞳孔震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羞愧的表情。

“不知公主近几日可好,我听闻驸马似乎病了?”

赵嬷嬷道:“驸马的确是病了,不过不是什么大病。”

晋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起了陛下的情况,赵嬷嬷自然是满口称好。

赵嬷嬷在晋王府停留了一刻钟的时间,代替姜永宁给季阳平上了三炷香才离开。

路过走廊的时候,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赵嬷嬷慢走。”

赵嬷嬷诧异过后,行了一礼,“二少爷。”

季阳平死后,季言蹊被派遣守卫黄陵,本应该立刻前往,晋王却上书次子离家多年,想要他在家多待一月。

吏部官员斟酌之后答应了。

姜永宁处罚了季言蹊后,心里的气也散了不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月的时间跟晋王计较。

况且,季言蹊去驻守皇陵,日后父子见面的日子怕是就少了,晋王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

季言蹊回京后一直呆在晋王府,鲜少外出。

今日却是例外,本想出门散心,却没有想到遇到了赵嬷嬷。

“你主子派你来的?”声音一听就是来找茬的。

赵嬷嬷微微凝眉,不动声色的站直了身子,“二少爷,长公主派奴婢来给晋王送花。”

季言蹊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古铜色的脸庞伟岸又摄人。

可对于在宫里见过大风大梁的赵嬷嬷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公主和陛下。

“时辰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了,二少爷可有什么话要奴婢带给长公主和陛下?”

季言蹊回京后被兄长打了五十军棍,又被父亲罚跪祠堂,本来是有些恐惧和害怕的,可直到看到妹妹的尸体,他的心里只剩下了不甘。

“正好,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进宫请安,我随你一起进宫。”

赵嬷嬷本想拒绝,可是略一想便答应了。

等到晋王知道的时候,人已经到宫里了。

“父亲,二弟性子鲁莽,这次进宫怕是要找永宁的麻烦。”

晋王气的胸口起伏,“这个逆子,之前跟他讲了那么多的道理,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真是气死我了。”

晋王忽然想到了季阳平,更加难过了,整个人老了十岁。

季言瑾紧忙搀扶住了父亲,“父亲,您别担心,我这就进宫去。”

“我跟你一起去。”

“父亲还是留在府中,宫里的事情我来处理,等二弟回来,父亲还是让他今早去皇陵吧!”

晋王也是这么想的,小儿子和女子的性子都是这般的执拗,心里认准的事情是头牛都拉不回来,是一条道走到黑得主,让他留在家里也是祸害。

晋王颤抖着按住了季言瑾的肩膀,“瑾儿,你妹妹是这样,你二弟也是这样,你说是不是为父的错?”

季言瑾顿了一下,反握住了晋王的手,给予他支持,“父亲,您不要多想。”

晋王唉声叹气了起来。

季言瑾安抚好父亲,骑着快马赶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士兵压根没有阻拦,季言瑾不光是抚远大将军,同时也是禁卫军出身,姜永宁很早之前就给过他特权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季言瑾一路来到了梧桐宫,却被告知公主不在梧桐宫。

赵嬷嬷看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为了季言蹊进宫的,好心提醒,“一个时辰之前二公子求见长公主,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

季言瑾的心都提起来了,二弟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脾气上来谁也不放在眼里,在军中历练了这么久脾气依旧没有改过来。

“永宁可有被气着?”

赵嬷嬷迟疑了一下,回想刚才的场景,貌似长公主并没有被气到,倒是季言蹊被气的脸色都发白了,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季言瑾又问:“永宁可有事?”

赵嬷嬷道:“世子爷不用担心,长公主心胸宽广并无大碍,倒是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