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内心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众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时。
刑部主司黄帧走了过来,神色有些难看:“秦大人,我想伏伶姑娘应该被关在监牢。”
军中贪腐一案牵连甚广,不是杀了两名尚书就算结案了。他很执拗,一直在暗中调查,但越是深入也就越心惊。
对于那日秦府发生的事,黄帧并不知情,只是偶然听到下面的人提了一嘴,说是监牢里新关进了一名姿色不错的女子。
“谁干的!”
“连国公府的人都敢动!”瞿让怒了,伏伶给他的印象不错,他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待。
“可能是沈离。”黄帧说道,同时将她曾向陛下请旨查封秦府的事一一告知。
“好歹毒的女人!”田横亦不忿,怒骂道:“那个恶妇而今在哪,刚才还假惺惺的哭丧呢!”
事实上,早在秦铭出现的那一刻,她就急忙离开了,怕被当场清算。
秦铭的出现,让她感到恐慌、心惊,甚至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不只是他她,在许多人看来,自从秦铭北上,进入漠北草原,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可是,结局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数月过去,他居然活着回归了!
她心中疑惑,找不到答案。
毕竟,那里可是漠北,是龙潭虎穴,一个异国重臣深入进去,怎么可能会活着回来!
尤其是想到来自长生天的“十大”还对秦铭围追堵截,她内心就更加震撼了,他活着回来,也就意味着长生天的“十大”被尽灭了。
“去监狱。”秦铭看似平静的说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是快要爆发的征兆。
他们十分清楚伏伶在秦铭心中的分量,绝非外人眼中普通的丫鬟那么简单,而是亲人。
“娘的,敢欺负我家妹子,老子剥了他们的皮!”瞿让骂骂咧咧,动了真火。
秦铭将小蕊蕊送回府中后,直奔刑部大牢,瞿让、田横等也十分愤怒的跟着。
与此同时。
刑部大牢内。
“我说伏伶姑娘,考虑好了没有,又何必遭这个罪呢?呵呵,我家小姐可全是为了你考虑,老身劝你别不知好歹。”说话的是沈府里一位老嬷嬷,人老了,心却更狠了,见伏伶没反应,一盆冷水就泼了上去。
伏伶睫毛轻颤,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可以看到,她已然伤痕累累,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面对那名恶毒的老嬷嬷,她还是倔强的抬起头来,啐声道:“你……做梦!”
“到底还是国公府的丫鬟,骨头就是硬。”那名老嬷嬷轻蔑一笑:“不从是吧,老身有的是办法敲碎你的骨头!”
一旁,立马就有人劝道:“嬷嬷,可别把她弄死了,不然我们小姐无法向三皇子交代。”
接着,那人挑起伏伶的下巴,戏谑道:“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为了你好,能嫁给一位皇子,那可是全天下的女子求都求不来的。”
“呸!”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面对他们的威逼利诱,伏伶始终不肯屈服。
那名老嬷嬷轻笑道:“老身知道你在等什么,你是不是以为,你日日期盼的秦家少爷会回来救你?别做梦了,他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你等不到了!”
这一刻,伏伶脸上渐渐出现了惧意。
面对怎么样的折磨,她都可以抗住,她只怕少爷真的在漠北回不来了。
“你胡说!”
“我家少爷会回来的!”她倔强的喊道,可是眸子里却出现了一丝惊慌。
“呵呵,回来?”
“我想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今日京都城下已设了灵堂,全城都在祭拜国公大人,陛下特下旨,准你家少爷以王公之礼厚葬,真让人羡慕啊……”那名老嬷嬷讥讽道。
一行清泪自划过伏伶的面庞,她的心在抖,强烈的窒息感险些让她再次陷入昏厥。
“不会的,不会的!”
“我家少爷不会死的,你在骗我对不对!”
可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渐渐垂下了头颅,心中凄楚万分。
“不!”
“我求求你们,让我送少爷最后一程好不好,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她挣扎着,双手已被枷锁磨出血来。
“真是主仆情深啊!”那名老嬷嬷循循善诱:“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答应好好侍奉南越国三皇子,老身就放你出去。”
伏伶口鼻都在溢血。
她目露悲意,发出一声惨笑:“哈哈哈……哼,毒妇,除非我死!”
那名嬷嬷及另外两名沈府的下人脸当即就沉了下来,他们没想到,一个丫鬟而已,性子怎么会那么的烈,都已然好几天了,始终都不肯松口。
“取老身的钢针来!”她满脸的狠辣:“十指连心,我不信治不了你这个贱婢!”
……
“站住!”
“刑部大牢,闲人止步!”负责轮值的狱卒喝道,拦下迎面走来的一行人。
不过。
当他看清来人是谁后,腿肚子瞬间就软了。
“主司大人,瞿将军,田将军……你们怎么来了……秦……秦大人?!”
当看到秦铭,他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一个早已经死去的人,怎么活着出现了!
狱卒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他可是十分清楚,就在牢房内,沈家的嬷嬷及两名仆人正对伏伶严刑拷打呢!
而今,正主居然杀来了!
秦铭目光冷冽,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人关在什么地方。”
“关在……牢房里!”狱卒被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小人愿给国公大人带路!”
秦铭怒气冲冲。
跟随那名狱卒走进阴暗、潮湿的牢房。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他想杀人的一幕。
“骨头硬是吧?”
“哼,不知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老身手里的钢针硬!”那名嬷嬷阴笑着,锋利的钢针不断在伏伶眼前晃悠,就要下手。
“哐当”一声。
牢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秦铭一步踏出,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哼,毒妇,不知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长枪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