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纾意没有叫停,皓月就没有停手。
孟九宸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要躲开。
但是皓月的身手全都是当初跟在阮老爷子身边练出来的真本事。
跑出去三步开外就被抓回来,一旦抓到就是一阵猛打。
“别打了,啊!别打我脸!阮纾意快停手!救命啊!”
不管孟九宸喊成什么样子,阮纾意都没有丝毫动容,就站在院门口。
当真是没有让他迈出去过一步。
赵幼仪吓懵了,眼看着一会儿这人就已经被打成猪头了,阮纾意还没有要松手的样子。
“姐,姐姐,快住手吧,再打要出人命了,他是丞相之子啊。”
她没想到的是阮纾意她是真打啊。
“犯了错就该罚,他一个外人在背后搞心眼,想要坏了我阮家的风气,这么打都已经算是轻的了。”
赵幼仪后背发寒,阮纾意这是在敲打她,难不成她真的是查出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玉从外面回来了。
“夫人,孟丞相来了。”
孟九宸听见了,双眼一亮“阮纾意,你完蛋了!我告诉你,我爹来了,看他不要了你的命。”
阮纾意权当没听见,摆手示意小玉去扶赵幼仪。
“把赵姨太一起扶过去。”
赵幼仪慌忙摇头,坐在地上不断往后退。
“我不去,我不去,我还不想死。”
一听见孟丞相来了,她的脸色煞白,得罪了丞相就只有死路一条。
阮纾意瞪了她一眼“被打的人是你,你慌什么。”
赵幼仪好像突然就被骂清醒了,呆愣着被几个丫鬟架着走了出去。
到了前厅,孟九宸看见孟鹤年坐在那儿,眼眶一红,哇的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爹!爹!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都快被阮纾意这个刁妇给打死了。”
孟九宸是连跑带跳地到丞相孟鹤年的跟前告状。
阮纾意前世就没有跟朝中任何官员打过交道,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当朝丞相。
孟鹤年虽然年过半百,但是目光沉稳,面色波澜不惊。若不是额角的白发,也看不出实际的年纪。
丞相登门是大事,宋姨娘跟阮若秋得知孟九宸在府上被打了,全都跑了出来。
“没想到接你丞相登门,有失远迎,还请孟丞相见谅啊。”
宋姨娘的脸上堆着不值钱的笑,吵吵闹闹地迎过来。
孟鹤年明显是皱了皱眉,但是出于客气还是点了点头。
“宋姨娘不必这么客气。倒是本相未曾提前托人告知,临时登门着实冒犯了。”
阮若秋起初还眉目害羞地保持着端庄的样子,一撇眼看见猪头样的孟九宸,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孟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阮若秋,你好大的胆子,你连孟公子都打!”
宋姨娘也似乎才认出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孟九宸。
“这,你看看,这都打成什么样子了,这还像话吗?”
阮若秋心疼坏了,走上前关切地查看他的伤势。
孟九宸这会儿腰背都挺直了,得意地伸手指着阮纾意。
“爹,你快帮我教训她,都是阮纾意,是她先动的手。”
从进门到现在,阮纾意都只是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闹剧,没有说一句话。
孟鹤年先是放下了茶杯,杯底碰撞在桌面上。
前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想必就是阮娘子了吧?是你动手打的犬子?”
孟鹤年的声音低沉,久居高位者,说话的时候总是自带压迫感。
被押着过来的赵幼仪腿都软了,满脸惶恐地瘫坐在地上。
孟九宸看见这情况,脸上就更加的得意了。
宋姨娘皱眉开始指责阮纾意的不对。
“衣衣,你太过分了,平时在阮府作威作福的也就算了,孟公子是什么样身份的人,轮得到你动手啊,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孟丞相啊,您消消气,衣衣就是没拎清自己的身份,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听到宋姨娘的话,孟九宸更是得意,嚣张的看着阮纾意。
“你现在跪下来给我磕头道歉,我说不定还能够原谅你。”
“要不然,就我身上的这些伤,叫你拿命赔都是……啊!”
孟九宸的话还没有说完,孟鹤年就抬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用足了力气。
孟九宸整个人都被扇得转过了头。
“爹……爹!你怎么打我?!”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
孟鹤年的脸色阴沉,咬着牙根,一副要扇死他的样子。
孟九宸懵了,想不明白啊,父亲过来难道不是帮他的吗?
宋姨娘跟阮若秋也傻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站错队了?
孟鹤年深吸了一口气,俨然气得不轻。
“还不赶紧跟阮娘子跪下道歉!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
“你把你娘的东西当了,拿去赎身一个青楼妓子,现在阮娘子好心收留你,你这个狗东西,还在人府上闹事,孟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孟九宸捂着脸,疼得龇牙咧嘴。
“爹!那珍珠是她弄丢的,不怪我!”
“阮娘子已经把南海珍珠送回来了,一颗不少,你还在狡辩!”
“什么?!”
所有人皆是一愣,南海珍珠找回来了?
孟九宸还是不服,梗着脖子,就是不怕死。
“那也是她阮纾意先欺负的轻语,我是看不过去了才动手的。”
孟鹤年气的额角青筋暴起,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还在说那个青楼妓子,她现在是阮府的丫鬟,当主子的就是要了她的命,也轮不到你插手!”
“还不给我跪下!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不跪!我没错!”
“你这逆子!今日若不跪下认错,这辈子你就别再回丞相府了!”
孟九宸捂着脸,红着眼眶,这才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孟鹤年的眉宇微松,转身一脸歉意地拱了拱手。
“阮娘子,犬子这些日子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实在是本相管教无方,还请阮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一直沉默着的阮纾意才大发慈悲地俯身行礼。
“孟丞相言重了,只是苦了府上的赵姨娘。才刚小产又受了不小的伤。”
孟鹤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赵幼仪,后者一副吓得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权当是孟九宸下手不知轻重,把人府上姨娘打成这样的。
“还请阮娘子放心,本相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过来给她调理身体。”
“犬子在府上造成的损失,本相也会补偿的。今日就先将人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