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曦月不知道皇上居然还下旨帮着阮纾意休夫,一时也皱起了眉头。

宋渊礼彻底成了一颗废棋。

看着圣旨上写的话,宋渊礼感觉天都塌了,阮府也帮不了他了。

“不可能的,摄政王,我没有杀人,这件事情跟我根本没有关系的。”

“我要见裴学士,我要见阮纾意,不可能的,不会的。”

宋渊礼赤红了双眼,紧紧的抓着圣旨,不断地摇头,还是难以相信眼下的事实。

阿古纳看了一眼,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这件事情他也受到惩罚了,我也就不追究了。长公主殿下我们走吧。”

方曦月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目光在燕承胤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出了府门坐进了马车里,阿古纳冷嗤一声“看来这件事情你还是失策了,这阮纾意什么来头?皇上都在帮她?”

方曦月气得咬牙切齿“还能什么来头!一个狐媚子而已,居然请得动皇上开金口。”

阿古纳也生出了一丝的兴趣“这阮纾意也的确漂亮,算得上东渊国的第一美人,怎么便宜了宋渊礼那个酒囊饭袋?”

“死掉的那个是你从牢里抓到的死刑犯?翰林院里都有你的人?你的本事还真的不少。”

阿古纳说着说着就靠了过来,鼻尖贴着她的发丝,举止暧昧轻浮。

方曦月伸手推开了他“离本宫远一点。”

阿古纳皱了皱眉本就不怎么高兴,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转过来。

“方曦月,你现在是我的人,你别忘了。刚才你看那燕承胤,眼睛都快挪不开了,他就这般让你喜欢?!”

方曦月吃痛转过了头“本宫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本宫需要人报复方君尧,你要的是东渊国。”

“旁地与你无关,你也不需要多此一举管本宫的事情。”

方曦月显然就已经不高兴了,阿古纳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森冷,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方曦月靠在一旁,清丽的脸上有些狰狞。

她之前被赶出皇城出去游学,就是因为方君尧忌惮她帮着太后。

可是凭什么!他一个外室所生的血脉,哪里能够与她相比!

说到底这个皇位也就不应该是他的!她在外面受到的苦头,都是拜他所赐!

她坐不得这个皇位,自然也就不能让方君尧坐得安稳!

燕承胤从府衙出来直接回了阮府。

阮纾意听管家传话来说燕承胤已经回府了,那看来事情是已经处理结束了。

她拨弄着手中的算盘,陷入了沉思。

燕承胤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微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定神的看着手中的算盘还有账本。

直到人都已经坐在她的对面了,她才猛地回过了神。

“在想什么?”

阮纾意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宋渊礼月末就会流放岭南,皇上已经下旨帮你休了他,以后他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他的事情也和阮府没有任何关系。”

“宋渊礼流放,那他的家人呢?”

“自然是跟着一起。”

“若是可以,我有一事相求……”

阮纾意叹了口气,前世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一世却是让宋渊礼落得这样的下场。

燕承胤抬眉看了看她,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宋老夫人,年岁已大了,如果她也跟着一起去流放,只怕途中就会陨命……”

前世这宋老夫人对她还算是好的,现在牵扯了宋渊礼,宋家也算是完了。

燕承胤犹豫了一下“衣衣,你应该知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下了旨,那这件事情就已经改变不了了。”

阮纾意心里其实也清楚了,不过是想要帮着宋老夫人再争取一下。

如今只能说是天意难违。

得知宋渊礼出了事,宋家都要流放,赵幼仪是彻底死心了。

赵幼仪是宋渊礼纳的妾室,如今夫君出了事,她自然也是逃不过的。

圣旨传到府上来的时候,赵幼仪不顾形象地连滚带爬地进了绛云苑。

“阮娘子,你救救我,我是阮府的人对不对?我还有孩子呢,不能够流放的。”

“你救救我,帮我求求情,摄政王,摄政王一定有办法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哪怕你让我留下来做牛做马都可以,你救救我吧。”

赵幼仪看得出来是真的害怕了,流放之路本就艰辛,男子都未必能够吃得消,更何况她一个女子。

阮纾意帮不了忙,也给不了她希望。

“赵姨太,这是圣旨。”

赵幼仪脸色惨白,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用担心,阮月诗我会放在阮府好好的照顾,至少能够让她这辈子吃穿不愁。”

最后阮纾意还是让小玉扶着赵幼仪下去了。

一直闹腾着的宋姨娘也不做声了,圣旨都到了府里,这件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这会儿也不想要跟宋渊礼扯上什么关系了,躲在院子里不出声了。

七日之后,宋渊礼被放了出来,直接送去了宋家。

流放的圣旨之前也直接传去了城郊的宋家,皇上还安排了官兵守着宋府的门,不让他们出来。

赵幼仪也同样被接去了宋家,到了月末,就会直接抄家流放。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阮府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阮月诗的月份还小,每日都有奶娘精心照顾着,倒也消停。

时间转瞬即逝,到了月末,宋家所有人就被关上了囚车上路了。

阮纾意知道这消息的时候,这囚车都已经出了城门了。

她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一日燕承胤下了朝,却直接过来找了她。

说是方君尧要见她,明日随同燕承胤一起入宫。

“阮纾意,你现在已经休了宋渊礼,让天子办事,是需要报酬的。”

“你以为皇上如今招你入宫是为了什么?”

阮纾意听出了他话语中夹枪带棍的意思,不免说话也硬气了几分。

“皇上与太后一样,不是同样希望能够拿下阮家吗?”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阮府,王爷是担心我会将阮府交给皇上?毕竟王爷是太后一党?”

她说完就明显感觉到了燕承胤在生气。

“阮纾意,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