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长老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穿胸而出的五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青云宗长老，竟然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子手里。
剩余的两名元婴五重长老，瞳孔收缩，再也不敢恋战。
他们三人对上血魔老祖一人才勉强应付，可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再加上一个像是疯子一样的秦天，谁也不知道秦天会不会再突然给他们来上一剑。
“退！”
两人犹豫了一瞬，便率先化作流光，朝着远处撤退。
其余几名青云宗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惊恐地后退，生怕步了莫邪长老的后尘。
“快逃！这小子已经疯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剩下的几名弟子再也不敢恋战，纷纷祭出法宝，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转眼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青云宗众人，就只剩下秦天一人站在原地。
他缓缓收回手掌，看着指尖滴落的鲜血，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结束了……”
秦天低声喃喃，身体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小子，你没事吧？”
血魔老祖见状，连忙闪身来到秦天身边，关切地问道。
秦天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调息疗伤。
血魔老祖在一旁为他护法，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真是不可思议，你小子竟然真的以金丹期九重巅峰的修为，斩杀了一名元婴五重的修士，这等战绩，恐怕就算是那些超级宗门的妖孽天骄，也未必能够做到吧？”
秦天缓缓睁开双眼，苦笑道：“侥幸罢了，若非莫邪长老被血魔老祖重创，我又趁机偷袭，想要杀他，难如登天。”
“话虽如此，但你的实力，也足以自傲了。”血魔老祖摇了摇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道，“对了小子，本尊有一事不明，你之前燃烧了那么多次气血，又使用了禁丹，修为怎么会恢复这么快？”
秦天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内视己身。
只见他的丹田之内，一半是漆黑如墨的魔气，一半是浩瀚如海的浩然正气，两者泾渭分明，却又彼此交融，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
秦天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凄惨一笑，道：“老头，我的寿命……不长了。”
“什么？！”血魔老祖大惊失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强行融合了魔气和浩然正气，虽然暂时提升了修为，但也导致体内本源受创，生机流逝，我……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
说到这里，秦天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但很快便被他掩藏了下去，故作轻松地笑道：“不过也无妨，能够多活十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幸亏你当初给我服下了魔源之气，否则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血魔老祖闻言，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报仇，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有些事情，不做会后悔一辈子。”秦天淡淡地道，“再说了，人终归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血魔老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秦天挥手打断。
“好了老头，不说这些了，抓紧时间疗伤吧，我们还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等青云宗的强者赶来，就麻烦了。”
血魔老祖闻言，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将满腹疑问压在心底，点了点头，开始闭目疗伤。
而秦天恢复了些许的灵力，神识涌入到末影残锋剑的储存空间之内，看着被他收入到空间之中的师尊的身体和依旧模糊的霜月神魂，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十年时间……
真的够吗？
秦天取出了几枚疗伤丹吞下，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望着血魔老祖，提议道：“走吧，老头，带我去你的老巢看看。”
血魔老祖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撕裂虚空，踏入其中。
他眼中闪过一抹傲然，仿佛看到了过往的荣光，缓缓道：“小子，你可知我无极魔煞殿当年，那是何等气象……”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回忆，秦天并没有出声打扰，耐心地等待着下文。
“想当年，我无极魔煞殿雄踞西荒，统领着百万魔众，那是何等的威风！我们殿主，人称‘无极圣祖’，一身修为通天彻地，乃是当世屈指可数的强者！”
说到这里，血魔老祖的语气顿时激动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
“想当年，我们横扫八方，所向披靡！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听到我无极魔煞殿的名号，哪个不是闻风丧胆？那些自诩为正道的伪君子，哪个见了我们不是屁滚尿流，磕头求饶？”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乱飞，秦天也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无极魔煞殿的势力范围，东起落日森林，西至无尽海域，南到蛮荒之地，北达冰封雪原，几乎占据了整个修真界的一半疆土！”他猛地一拍大腿，语气中满是自豪。
“那时候，我们想要什么没有？灵丹妙药，唾手可得！神器法宝，应有尽有！美女……”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干咳了两声，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老脸微微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咳咳，总之，那时候的无极魔煞殿，是何等的辉煌！就算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
秦天听得热血沸腾，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之中。
心里反倒开始期待起来。
他突然也很想知道无极魔煞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终于，七天七夜之后，两人出现在一片荒凉的山脉之中。
“这就是你的无极魔煞殿？”秦天看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忍不住嘴角抽搐。
只见原本应该雄伟壮观的宫殿群，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杂草丛生，许多地方甚至长出了参天巨树，仿佛已经历经了数千年的风雨侵蚀。
更让秦天震惊的是，放眼望去，这片荒凉的山脉中，竟是密密麻麻的墓碑，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
“这……”秦天指着那些墓碑，半天说不出话来。
血魔老祖神情里掠过一抹尴尬，看着墓碑，血红的眼睛里燃起了苦涩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