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在外听见动静,立即带人冲了进来。
几个家丁一窝蜂上前欲控制住苏楚熹。
她却退后一步,眼神凌厉扫去,顿时吓退众人。
苏楚熹回头,有模有样向沈氏行了一礼,“婆母莫生气,我这就自去祠堂反省。”
沈氏差点没气厥过去。
去祠堂时,刚好碰上从小厨房出来的沈薇薇。
苏楚熹停住脚步,浅浅一笑道,“长安最近心思都在翠屏身上,照顾婆母的事,就劳烦表妹了。”
沈薇薇一愣,什么叫表哥的心思在翠屏身上?
她抓住李嬷嬷的手腕问,“李嬷嬷这是怎么回事?表哥他和翠屏......”
谢长安睡了小丫鬟这事,被沈氏压了下来。苏楚熹好心告知了沈薇薇,接下来沈氏有的忙了。
临风院。
半斤偷瞄了眼主子,小声禀报:“世子,孟姑娘求见,说给您熬了鸡汤。”
“您好几日没见孟姑娘了,后院的女人们都快按耐不住了......”
谢长宴笔挺身子坐在桌案前,剑眉紧皱,眸色晦暗不明,冷声吩咐:“让她去房里等我。”
说完,男人起身大步往外走。
半斤跟上,“世子,您这是去哪?”
谢长宴低冷的嗓音如同夜色一样凉,“去躲个清静。”
男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院中。
谢长宴心烦时,便会去祠堂躲清冷。
只是他没想到,今日的祠堂格外热闹。
苏楚熹被关祠堂,下人把守,李嬷嬷亲自盯着。
她跪得笔直,态度看着极其端庄。
李嬷嬷神气冷哼,在一旁阴阳怪气:“少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您不惹夫人生气,便不用受这苦头。”
“您什么时候撑不住了,便和奴婢说一声,奴婢去夫人面前给您说说好话,帮您求一个到夫人面前忏悔的机会。”这是想让苏楚熹主动妥协,跪求到沈氏面前。
可她们忽略了,苏楚熹武将出身,罚跪对京中那些弱柳扶风的贵女堪比要命,但在她这不过是洒洒水。
她特意嘱咐过春秀,等她去将军府送信回来,她若有什么意外,就去找昌明侯告状。
有昌明侯这个靠山,她笃定自己在祠堂待不久。
且,她虽背对着李嬷嬷,但能清晰感受到她狠厉的视线。李嬷嬷转头不看她时,她便偷会儿懒。
李嬷嬷冷嘲热讽半天,苏楚熹都没有反应,她气不打一处来,留了句狠话,去找沈氏告状去了。
苏楚熹乐得清闲,正好趁机练功。自从回京后,吃喝玩乐,嫁入昌明侯府,又一心扮演贤良淑德,功夫有些荒废了。
正扎马步入神,香案后突然传出声响,紧闭的眸子倏地睁开,凌厉扫了过去。
就见一身紫色长袍,气质决然,身体修长笔挺的谢长宴双手背后,悠闲地从香案后走了出来。
苏楚熹纳闷,为何每次来祠堂都会遇上他。
男人狭长桃花眼深邃,似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薄唇轻启,欲开口说话。
外面还有沈氏的人,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他这时出声,不就是被沈氏抓个正着。
就算两人清清白白,也定会被沈氏扣上通奸的罪名。
苏楚熹神情紧张,矫健身姿一跃而起,抬手死死捂住了男人的嘴。
一时间,两人靠得很近,一股淡淡的冷松香钻入了苏楚熹的鼻息。是他身上才有的香气。
莫名的,今日的祠堂和那日的场景重合,苏楚熹脑海里旖旎画面像皮影戏似的冒了出来,白皙耳垂瞬间红透。
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男人,凶狠瞪他低声警告:“小声些!你是嫌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乱?”
谢长宴垂眸,配合地压低了声音,性感好看的嘴唇翘起了一角,“我们是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苏楚熹没好气瞪他,继续下蹲扎马步。同时,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世子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苏楚熹先前对谢长宴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个花花公子,女人无数,名声**。
几次接触下来,她对他实在没什么好感。
全凭着两个月的约定,以及他早亡的命运,对他有几分耐心。
谢长宴双手抱臂站在一侧,打量起苏楚熹扎马步的姿势,狭长眉梢上挑,“弟妹怎么每次都能把自己搞到祠堂来。还每次都这么狼狈。”
“弟妹这个称呼,我很不喜欢。”苏楚熹恶狠狠磨牙,尽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做贼似的。
谢长宴声线无辜,“可你的确是我弟妹。”
“很快就不是了。”苏楚熹斩钉截铁。
男人眸子微敛,看向苏楚熹的眼神意味深长,且兴趣越发浓烈。
他见苏楚熹的手臂耷拉了下去,伸手帮她抬到了标准的高度,苏楚熹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还在咬牙坚持,娇艳明媚的小脸上带着倔强。
“我们现在也算是关系匪浅,你若开口,我可以帮你。”
帮她什么,谢长宴没有明说。
苏楚熹闻言,赏给了他一个眼神,清澈水眸带着质疑。
那表情仿佛像是在说,就你?
谢长宴大言不惭:“你上次被困祠堂,也是我帮的你。”
这话,让苏楚熹白皙透亮的小脸顿时烧起了火。
她长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露怯,果断拒绝:“不需要。”
上次帮她,就赔了两个月进去。
这次请他帮忙,他还不知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苏楚熹不想和谢家任何一个人再有丝毫的牵扯。
谢长宴挑眉:“确定?”
苏楚熹眼神坚决,“确定。”
“二公子。”
“把门打开,我来看熹熹。”谢长安温良嗓音突然从外面响起。
苏楚熹一惊,身体比大脑反应迅速,跪在了蒲团上。
见谢长宴杵在一旁,像石柱子一样一动不动,她顿时急得头顶着火,推搡了男人一把,“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躲起来!”
谢长宴眼神莫名变冷,周身气息冷凝,朝门口的方向扫了眼,“这里是祠堂,我为啥要躲?”
苏楚熹气到语塞。
她就说,碰上这家伙,准没好事。
她急得手心冒汗,但也不是怕被撞破奸情。
不对!她和谢长宴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