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熹笑笑,轻拍她手:“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你得留在外面帮我把风。”

“那小姐快去快回。”

“你想和我谈什么?”走近桌前,苏楚熹开门见山。

谢长宴面无表情:“我以为弟妹是来和我道歉的。”

为何道歉,他没说。

苏楚熹的脸却蹭一下子红透,双手捏着帕子在男人对面坐下:“祠堂的事是意外,此事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没什么好处,我觉得谢大公子应该不会乱说。”

谢长宴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慢悠悠品茶:“那不一定,要看心情。”

看心情?苏楚熹怒气上窜,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她还没摸清此人的脾气,不宜硬碰硬,于是换上一副笑脸:“那世子想如何?”

谢长宴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推至苏楚熹面前。

苏楚熹细眉微皱,眼神警惕,身子朝后退去。

“放心,我不屑用那种下作手段。”男人见状轻笑,自顾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苏楚熹紧绷肩膀松懈,不是她疑神疑鬼,实在是昌明侯府没一个好东西。

确认无毒,她才端起茶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随后,眼神直直看向谢长宴,等他的回答。

谢长宴嘴角噙笑,声音磁性低沉:“女子名节重要,男人亦然。你夺走了我最重要的名声,我要个交代,不过分吧。”

苏楚熹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

这厮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的。

咕噜,咕噜......

苏楚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在安静的房间异常清晰。

她重咳一声掩饰尴尬,“世子想如何,不妨直说。”

谢长宴没接话,冲着门外吩咐,“半斤,准备饭菜。”

厨房里一直备着晚膳,半斤出去,很快饭菜被端上桌。

苏楚熹肚子饿,却没心情同她一起用膳,冷着脸:“谢世子,我没打算用膳,你说完我就走。”

冰冷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谢长宴:“是我想用膳,弟妹没心情,可以先走。”

“食不言寝不语,弟妹饿了就一起。”男人旁若无人,举止优雅地动了筷子。

苏楚熹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索性也动了筷子。

一炷香后,男人修长手指放下筷子,低冷嗓音响起,“三个月,三个月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三个月后,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苏楚熹拳头捏紧,“三个月?”

她一口回绝,“不行,你趁人之危!”

谢长宴淡笑起身,嗓音薄凉:“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苏楚熹捏了捏粉拳站了起来,恶狠狠瞪着男人背影,咬牙切齿:“两个月,最多两个月。”

“好,两月之约。两月后,一笔勾销。”

苏楚熹咬舌,突然有种自己中了男人圈套的错觉。

两人放下筷子,半斤很快进来收拾了碗筷,没假手他人。

半斤退下再次回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在了苏楚熹面前。

苏楚熹疑惑看向对面。

“避子药。”男人嗓音薄凉无温。

苏楚熹心微颤下。

对,今天荒唐一回已经足够,断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她毫不犹豫端起药碗,屏息,一饮而尽。

药太苦,她秀丽的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放下碗起身,语气同样干脆利落:“两月为期我答应。”

“但,我也有条件。”她不傻,有些话需说在前头。

顾长宴双手抱拳,侧头,洗耳恭听状。

“两月时间,世子有需要我帮助的,我定不遗余力。但,若是杀人放火,触及律法之事,恕不奉陪。”

春秀等得心急如焚时,苏楚熹总算是从那黑漆漆的院子走了出来。

她急忙迎上,关切问:“小姐,没事吧?”

不宜在临风院外逗留,苏楚熹带着春秀往回走,路上小声安抚:“没事了。”

皓月当空,苏楚熹停脚抬头望了眼,嘴角勾起狡黠的笑:“春秀,咱们差不多可以回去看戏了。”

回到清月院,苏楚熹刻意放慢脚步,还未走近主屋,便听到了一男一女的交缠声。

“公子,轻些......啊,公子......”

她清眸里的狠意一闪而过,朝春秀摆手,压低声音吩咐:“你去请沈氏,就说我和谢长安打起来了。最好把动静闹得大些。”

谢长安不是自诩君子,苦心经营完美人设吗?

那她今天就撕破他身上那层虚伪的外皮,先让他在侯府丢尽脸面。

今晚只是第一步,她会一步步揭露谢长安的嘴脸,让他露出真面目,名声尽毁。

春秀去请沈氏了。

苏楚熹站在门口,目光森冷,面无表情。

听到院子外传来了春秀的说话声,她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房间里的两人正在**,贴身衣物零落散在床下。

苏楚熹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了过去。

她没像往日那般刻意压低自己的音量,扮演大家闺秀,随性而为。

声音怒不可遏,“谢长安,你在做什么?你混账!”

谢长安正在最后冲刺呢,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二弟直接软了下去。

苏楚熹没给两人反应的机会,不管不顾,随手抄起东西,发疯似的朝两人砸去。

好吧,她承认,这不是在演戏,全是个人感情。

她今天中午就想这么干了。

她从小跟在父亲身边习武,虽闭着眼睛,也是百发百中。

一只青花茶盏就水灵灵砸在了谢长安的脑门上。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人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怀里女人。边七手八脚地捡起床下的衣服,边满脸慌张解释。

“熹熹,你听我解释......”

解释?她还没砸痛快呢。

抄起桌上砚台,瞄准了男人的脑门。

这次被谢长安躲了过去。

春秀去请沈氏,昌明侯刚好也在。得知新婚的儿子和儿媳吵架,也跟着来了。

刚到院子,就听见里面霹雳乓啷摔东西的声音。

沈氏顿时沉了脸,气冲冲就带着丫鬟往里闯,嘴巴尖酸不饶人,“苏氏她在做什么?她哪里有点侯门主母的样子。”

昌明侯也黑着脸,满眼不悦。